说来也巧,林岳摔下去,正好落在一个乞丐的身上,当时那个乞丐正靠在塔墙边上睡觉,林岳是没事,胳膊蹭破点皮,那个乞丐估计够惨的,硬生生把身下,砸了个人型大坑。好几丈高落下来,想想都后怕,林岳昏昏沉沉爬起身一看,一个乞丐在身下,仰面朝天躺着,脸上盖着块破布,林岳颤颤巍巍躬下身,摸了摸乞丐的鼻子,当时就吓出一身冷汗,他用手拍拍大腿,叹声道:“哎呀呀,我砸死人了,”林岳本来就心中不痛快,越想是越伤心,越伤心越想,于是忍不住抱头大哭道:“老天呀,你不长眼,怎么不让我去死,”他正哭着,突然有人问道:“啊,那呀,谁死了?”林岳抬头看了看,乞丐说话了,大吃一惊,噗通,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乞丐坐起身来,边打把头上蒙着的破布往下一拽,问道:“怎么了这是,我怎么在大坑里?”乞丐看了看林岳又问道:“你又是谁?”林岳哆嗦着,仔细瞅了瞅乞丐,心里惊叹道:“这是人吗,这是人吗?我是不是眼花了?”林岳又揪起袖子揉揉眼睛,定神一看,这乞丐,身高有六尺,浑身上下穿的是,补丁摞补丁,大补丁套小补丁,裤子没个裤子样,是上衣没个上衣样,头发乱如鸟窝,脸像十斤秤盘那么大,趋青,眼睛小的像绿豆,眉毛就那么三两根,鼻尖小鼻梁大,若是不仔细看还以外长倒了,上嘴唇薄如纸,下嘴唇厚的能拴头驴,一字胡子三两根,越瞅是难看,但是,林岳看到他脖子上有个印记,很特别,是两条龙组成的八卦图,龙头,龙身,龙尾,龙足,龙须,是活灵活现,林岳急忙说道:“这位老哥,对不住了,刚才一不小心从塔顶摔落下来,正好砸到了你身上,实在对不住。”那乞丐一听,哈哈大笑道:“这算啥事,没事,没事,别说你,就算是塔倒了也砸不死我,”林岳心中一凛,暗暗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人尽然有这般能耐。”他忙问道:“老哥可否告诉小弟,你尊姓大名?”乞丐仰头笑道:“哈哈,什么尊姓大名,你直接问叫什么不就完了,我叫狗儿。”
林岳忍不住笑道:“哪里有人叫这样的名字,老哥尽逗我玩。”乞丐猛的站起来,看了看林岳,说道:“你不懂,我娘说了,叫狗儿长命,”林岳看看乞丐又问道:“那你姓什么,家住哪里,为何要做乞丐?”那乞丐忽然低下头哭道:“我娘临终时,告诉我,不让我和别人说自己的身世,”林岳诧异道:“为什么?”乞丐坐到林岳的身旁,扭过头四下瞅瞅,低声说道:“我姓赵,我老家住陕西咸阳,我妈生我的时候,梦见两条金龙从天而降,落到了我家院子,然后我妈就生下我了,第二天在我家当院的地上,真有两条龙印,还是八卦图型,那时正好大宋朝刚亡国,家里人都说,我的降生是不祥之兆,我母亲才给我起了狗儿这个名字,但是,我刚出生不久父亲就突然亡故,家族的所有人,都说是我克死了我父亲,说我是个祸害,从哪以后我娘就带着我,离开了老家,乞讨为生,在我九岁马年,母亲染上瘟疫,不幸故去了。”
林岳听了狗儿的话,流下了眼泪,叹道:“咱俩一样,都是孤儿,都是苦命的人,从今以后咱们就兄弟相称。”狗儿激动地抽泣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吗?”林岳站起身,手指着天,严肃地说道:“我林岳对天发誓,愿与狗儿结为兄弟,”狗儿也忙起身,站直了,手指着天说道:“狗儿对天发誓,愿与林岳结为兄弟,今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俩人说完,噗通,跪倒在地上,连磕三头,从此结拜为兄弟。
嗑完头,林岳与狗儿相扶着站起身来,狗儿问道:“咱俩到底谁大?”林岳说道:“我二十七,你呢?”狗儿看看林岳说道:“咱俩同岁,你做我哥哥吧,”说罢,便行礼道:“哥哥在上,受小弟一拜,”林岳刚要弯腰去扶狗儿,瞬间觉得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狗儿急忙把林岳抱起来,一边摇晃林岳的身子,一边喊道:“哥哥,哥哥,你醒醒,”林岳微微睁开眼睛,喘息着说道:“好……弟弟……哥哥好几天……没吃东西了。”说完又晕过去了,狗儿把林岳扶到塔边,转身上了塔,在神龛前拿了一些供品,又下了塔,飞奔到附近的一户人家,讨了一碗水,先给林岳喂了下去,林岳这才醒过来,狗儿左臂搂起林岳的头,把拿来的供品,慢慢的喂到林岳的嘴里。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林岳这才缓过神来,握着狗儿的手,轻声说道:“兄弟,多亏你了,”狗儿把头一扭,憋着嘴回道:“哥,你这是什么话,咱们还做不做兄弟了,”林岳微微笑道:“好,是哥不对,你永远都是哥的好兄弟。”狗儿眯缝着绿豆般大的小眼睛,咧嘴笑道:“哎,嘿嘿,这还差不多。”
两人正说着,忽然一阵大风刮来,瞬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鸦雀尖叫,燕子乱飞。俩人急忙站起来,林岳用袖子遮住风,四下瞅瞅,没有客栈,就带着狗儿赶紧上了六合塔,塔内也是大风肆虐,香烛满地,桌上供品洒落的到处都是,林岳和狗儿赶紧转到了供桌的下面。狗儿握紧拳头,捶捶胸口,大喘道:“哎呀,这风邪乎,我都被吹的喘不过气来了。”林岳也是被吹的上气不接下气,喘息着弱声道:“可……可不是吗……这天……说变就变。”
狗儿听着风声,顿时感到后背有些发凉,脖子上龙记的部位,火辣辣的灼痛,就忙拽拽林岳的衣肩说道:“哥哥,今天可不妙啊,”林岳猛地一惊,瞪大眼睛问道:“啊,为什么?”狗儿从供桌下,往塔内瞅瞅说道:“我记得,我母亲去世时,我就是这种感觉,后背发凉,龙记灼痛,肯定要有什么事发生。”
林岳头往下一耷拉说道:“哎呀,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怎么了,肯定是变天才会这样,我小时候,听我义父说过,他身上有处伤,一变天总疼,不要多想,没事。”狗儿老感觉不踏实,但是又想想:“哎,也许是我想娘了吧,算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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