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政和三年,完颜阿骨打为女真之主,四年,起兵攻辽,大胜之,次年,立国号为大金,至宣和四年,辽地几以半数为金人所得。见辽颓,宋欲复幽云十六州,乃差太师童贯点兵二十万,整军备战,不日兵发燕京,宋辽之战,一触即发。

“杨兄啊,听闻近日那女真人与契丹人打得可正凶呐。”

“可不是嘛?辽国对我们大宋一直虎视眈眈,每年还要向我们要什么岁币,叫女真人将他们消灭了倒也是件好事。”

“我看可未必,这些鞑子都一个样,女真人也未必能比契丹人好到哪里去,倒不如趁他们两败俱伤的机会将他们一网打尽。”

三个二十岁上下的汉子围坐在张半新不旧的方桌旁,就着些花生米品茶,时而互相吹嘘自己在江湖上的事迹,时而又谈论些国家大事,同他们这般的汉子几乎坐满了整间茶楼。

唯有东面临壁一桌的玉面少年看起来总与这情境不大搭调,这十五六岁的少年只一人静静坐着,虽只有一人桌上却摆了四碟各色糕点与一青瓷茶壶。少年夹起一块甜糕送入口中,细细嚼了几下,又三指捏起精美的小瓷杯轻啜了口半温的清茶,目光却始终望着镂空栏杆之外的闹市,比起邻桌那没营养的阔谈似乎还是楼外繁华的市井更有意思些。

茶楼外紧邻着的正是个瓦肆,离着茶楼正门三四丈处,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汉子在地上铺开了张大麻布,又在麻布上每邻一尺便放上些陶碗木梳之类的小玩意,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个豆蔻年华的小女孩,小女孩身着灰色棉衣,头上挽着两个平髻,手中正拿着二十来个小木圆环。

“瞧一瞧看一看嘞,一文铜钱一个圈,在一丈外您扔中什么便可拿去什么。”汉子这一声吆喝引来了不少的游人,当即有个裹着麻布头巾的汉子摸出四文钱来要了四个圈儿,不过这汉子运气似乎不怎么样,前三个圈没够着布块第四个却又扔得太远了,这两文铜钱便这样打了水漂;下一个妇人倒是运气不错,六个圈套中了俩陶碗,不过这劣质的陶碗市面上也就三四文钱便能买到一个,算下来摆摊的汉子还赚了两三文,妇人拿走了碗后汉子赶忙由从身后的麻袋中取出了两个人摆上,又叫女儿去捡木圈卖给下一个人。

“这儿便是扬州城了吧?可当真是热闹啊。”一个衣着朴素长相普通的青年摆着双手在青石板街上走着,脑袋不停地摆向街道两边的店铺。

此人名唤许翔,是扬州城外一个小山沟里长大的孩子,家里不愿意让他一辈子当个山里人便凑了点钱让他来外面谋个生计,从未来过大城市的他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

忽然,前面转角中闪出了一道黑影,那黑影正正直直地撞在了许翔的胸口上,突然被撞了一下的许翔踉跄连退了四五步才稳住身子来。

“怎地?走路不知道要看道的么?”那撞了他的人是一个六尺高的汉子,看起来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看起来正满脸地愠色,这汉子虽然高大却不甚健硕,身上衣袍的料子似乎也不是一般人家所能用得起的。

“不好意思,方才是在下没注意,还请不要见怪。”此时许翔的心里也是颇为的不快,但想起出门前娘亲反复叮嘱他在外面少惹些事端还是暂时地忍下了。

“乡下人就是不懂礼数,哼...算了,这次便且先放过你,若有下次休怪爷戳瞎了你的两只眼再打断你两条腿。”那汉子似有些嫌弃地拍了拍自己的衣服走了,旁边一个面摊的老板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吓了回去,许翔也不愿在这样的人身旁多待,便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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