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在场的众人愕然,这其中必然有一段难以说清的孽缘。
秦思思抿嘴一笑,笑容里带着几丝难以揣测的邪媚和深奥。
她轻轻说道,声音里带着诡谲莫测的自信:“儿子,你过来,眼前这个你口中的恶人,你需得唤上她一声婆婆,你是她如假包换的亲孙子,记住了吗?”
败不亏看了看满脸杀意的败见愁,摇了摇头,倨傲的说道;‘我从生下来,她也没养过我一天,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她,我才没有这样的婆婆。我是娘的儿子,却不是她的孙子’
败见愁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盯着秦思思,犹如秃鹫盯着腐肉,说道:“哼,你这个贱人,为了避免一死,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言来诓我。你当年同我儿子假意逢迎,原来是为了今天这一出,这孩子不知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冒牌货,想拿鸡毛当令箭,可笑!”
秦思思云淡风轻站在众人中间,面不改色,目光镇定。相比于败见愁,败见愁恶狠狠地脸上却闪过一丝慌乱。
风轻轻刮过,秦思思衣袖飘飘,竟有些浑然世外仙人之感。
同样是这阵风,败见愁虽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却竟有些站不稳。
人群中有人轻轻窃窃低语着:“只怕这孩子是她的亲孙子哦!”
败见愁一生孤傲不幸,丈夫早逝。膝下虽有一子,也在多年前去世。她一个人在这世上孤孤单单、寂寂寞寞,凄凄惨惨活了几十年。
丈夫和儿子去世,让她一生难以释怀,务必要为他们报仇。而她心中认定自己家破人亡,正是秦思思所为。
但是今日,自己寻仇觅恨十数年,今日却被告知仇人不是仇人,凶手不是凶人,甚至自己还多了两个······家人?
不,她败见愁一生孤独,家人十数年前已经死光了,早就没有亲人了。
败见愁眼中充满杀意,高声道:“今天,我有三件大仇要报,而且是不报不可。,第一件报将我丈夫打成重杀之仇,第二件报夺剑之仇,第三件,报杀夫杀子之仇。”
她语气凛然,充满寒意,每说一个字,人群里就有人打了一个寒噤。
慧海高僧料定今日必有血光之事,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因果循环报应,他虽然和鬼见愁交好,却不再阻拦。
其他门派寂寂无声,各自向后退了数步,给败见愁几人让出一片偌大空地。他们向来知道鬼见愁的作风,哪里敢去阻拦。
凌运瞥过台下各门派众人,冷笑一声。人心是什么东西,她早就懂了。
败见愁拎着莫阿尘,踏步向前,高声说道:“这第一件,重伤丈夫之仇,就由·····”
只听见砰的一声,似乎有大厦轰然倒塌,一个小小的人影向台上飞去。
凌运师太脸色大变,快步向前,一把接住了飞出的小小人影,搂在怀里。
败见愁嘿嘿嘿仰天大笑:“这第一件,就由你爱徒性命来尝,我在你爱徒背心打了一掌,她不出一时半会就要断命,哈哈哈哈······”
那飞出的人影正是小小年纪的莫阿尘,她被败见愁打了一掌,正瘫在凌云师太的怀里大口大口的吐着血。
可怜的阿尘,本与此时无关,却被无端牵扯进来。犹如一只受伤的咯血的小白兔,性命危在旦夕。
凌运搂着莫阿尘,脸上关切的神色溢于言表,焦急的说道:“阿尘!阿尘,你怎么样了?”
莫阿尘雪白无暇的脸上又增一层苍白,气息若有若无,奄奄一息的说道:“师父,我是不是要死了,可是师父我真的好爱您。我若死了,师父您再收一个弟子,来代替我!”
败见愁看见眼前的一幕,看着凌运肝肠寸断的伤心样子,心里大为畅快。多年前自己丈夫被重伤时的心情,终于能令凌运也尝尝了。想到这,败见愁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凌运满脸怨毒了败见愁一眼,又疼惜的抚摸着阿尘的脸颊,轻声说道:“为师只要你一个徒儿,有你一个徒儿就够了!”
只见凌运师太忽然坐定,满脸的视死如归的模样,似乎已经铁定了什么主意。
凌运运气于掌,全身真气聚于一处,向莫阿尘背心汇聚而去。
稍微有点道行的明眼人都能瞧出,凌运师太要用自己的毕生武功,全部传于莫阿尘的身上,旨在救她一条性命。
早就听闻凌运师太为人清风寡尔,淳质善良,今日一见果不其然。对于这样一个尚未成气候的小徒儿都能拼死相救,更何况其他徒儿。这等为师为人,实在令人钦佩。
若是成为凌运的徒弟,何愁自己壮志不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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