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八角塔楼,陈楚麟心里算是有底了。

对于“报仇”一事,老王爷虽然没有支持,但也没有明确反对,这对于陈楚麟来说,就算是莫大的支持了。

“楚麟!”

站在离岛的小舟上,陈延庆忍不住问道:“你恨王爷吗?”

陈楚麟摇摇头,“恨他做什么。他也是遵从我娘的遗愿,想让这个天下安稳一些。他没有反对我,说起来就算是支持我了。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四年前,要不是我爹默许,我又岂能从塔楼内盗走这‘天乩剑匣’。”

陈延庆一惊,“你都知道了?”

“四年前就知道了。”陈楚麟咧嘴大笑,还像四年前那个懵懵懂懂,“无恶不作”的臭小子。

“明年开春之前,你有什么打算?”陈延庆关切地问道。

陈楚麟不答,默默思量了起来。刚才离开八角塔楼的时候他就在想,老王爷既然表示不会插手,那何不放手去干!

“我想去一趟龙虎山。”陈楚麟答道。

龙虎山是位于鹰潭郡城西南郊野四十里处的道教名山,山上奇观异景众多,风景十分秀美。不过,龙虎山上最为出名的并不是这些天然的鬼斧神工,而是作为江湖正道砥柱的天师府就坐落于龙虎山山脉之中。

从庐陵郡城赶往龙虎山大约五百里的脚程,次日清晨,打定主意后的世子殿下到马厩里寻了两匹精心饲养的快马,带着陈延庆狂奔至龙虎山。

冬天的龙虎山上,空气十分冰冷,寻常人家要是不穿厚一些,很有可能会冻死在闪到上。

陈楚麟和陈延庆二人赶到龙虎山的时候,天正下着小雪,山路泥泞崎岖,匹马难行。

两人索性徒步登山,走过龙虎山山门。

小雪的天气,山上的人非常少,天师府里的小道士一如既往地清扫着府门前的积雪,做着前辈们安排下来的功课。

唯有一人,在别人都忙忙碌碌的时候,死皮赖脸地窝在天师大院。

这人姓王,名言笑。十二岁上山学艺,迄今已过去八个年头。按理说,八年学艺,普通弟子早已将天师府的基本功练得如火纯青,可王言笑确实不然。

整整八年的时间里,年轻小道连最基本的基本功都没学会,每天的日常就是同前辈们斗智斗勇,假借各种名头,逃避每日的日常功课。

天师府里的师傅大多不喜欢这个品性懒散的弟子,可老天师却对他尤为喜欢。甚至有传言说老天师打算把天师之位传给这位终日无所事事的年轻小道。

起初,陈楚麟也觉得作为正道砥柱的老天师可能是疯了。

可经历过四年前二人初识的那场夜雪之后,世子殿下就不这么认为了。

那一夜,世子殿下第一次见识到为世人所崇敬的玄妙手段。他在龙虎山巅,看到一年轻小道盘坐于丈宽石盘之上,一身灵光呈脱胎宝象,胜似天人飞升!

这年轻小道,正是四年前的王言笑!

世子陈楚麟后来才知道,这个在旁人看来一无是处的王姓小道士修的是一门能识周天命数的玄妙道法。

陈楚麟初入江湖的时候,让王言笑卜了一卦,这次登上龙虎山,算是还愿来了,顺带地再算算开春之后赴往蕃蛮王庭取回“匡庐”是吉是凶。

窝在老天师卧房里摸鱼偷懒年轻小道士还不知道故人来访,抱着暖炉躺卧榻上呼呼酣睡。

忽然间,一阵凉意袭身。

年轻小道士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迷迷糊糊地地舔了舔嘴角滑落的口水,从卧榻上爬了起来。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厢房内,一位须发尽白的老头儿淡淡说道。

这老头儿一副仙风道骨不惹尘埃的模样,正是天师府的老天师——吕洞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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