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昭仪的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落了。
太医说是施昭仪体弱,可施昭仪本就不是病弱的身子,这胎也一直好好地养着,怎么会无故地落了呢?
祁谨下了朝后,听闻此事大怒,下令让御卫和太医彻查。但是他们把暖烟阁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出什么线索。
听说施昭仪刚刚恢复下床的力气后,就去了承乾宫的殿前跪着,恳求皇上一定要把幕后元凶找出来。
“施昭仪是个倔性子。”
太后祁宋氏因为此事已经连着几天都发了头痛病,各宫妃嫔来看她,说起了又病倒在床的施昭仪时,太后撑着头,叹了一口气。
皇后祁李氏看着愁眉未展的太后,劝道:“施昭仪是头一次有孩子,如今就这么没了,心中自然苦闷。”
“皇上和妾已经赐了许多补品给她,又叮嘱了太医好好照料着。身子总是能再养回来的。母后也要注重自己的身体啊。”
皇后身边的宜嫔接话道:“是啊。听说御卫翻遍了暖烟阁,盘问了半个后宫的内侍宫婢,却都没查出什么线索。或许,这只是意外罢了。”
妃嫔里有人跟着点了点头,德妃却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希望只是个意外吧。”
皇后听见这一句,侧眼看向德妃,问道:“德妃这话是什么意思?”
德妃抬眸对上皇后的眼神,回道:“妾只是想起了贤妃和三皇子,有感而发罢了。”
“德妃娘娘的意思,是我们中间又出了个怡贵妃?”宜嫔挑了挑眉,也看向了德妃。
“好了。”德妃还未回应,就听座上的太后道了一句。
“这几天哀家身子不舒服,你们也别来这请安了。就安安静静地待在自个的宫里,别在私底下传那些个风言风语。”
“施昭仪的事,皇上和哀家自会查个清楚。”太后有些沙哑地说道,语气却是不容反驳的威严。
“是。”众妃收回了各自的眼神,低头应道。
太后扫了一眼座下的这些妃嫔,侧头对皇后说道:“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也应多多照拂施昭仪。”
皇后应下后,便领着众妃告退了。
待众妃离开,赵晴若也起身向太后告退。太后看着眼前乖巧的赵晴若,眼里多了些柔意。
这孩子入宫已快满一年了。这些日子她安静柔顺地陪在她身边,与她消遣这时光,倒让她在这后宫的日子中舒心不少。
“这几日你也不用来请安了。看了这些个肮脏事,也该好好休息休息。”
“是。”赵晴若看着座上的太后,眼里也多了几分关切。
“那太后娘娘也要注重身体。臣女告退。”
太后浅笑着点点头,看着赵晴若出了门,然后转头问向身边的秦嬷嬷。
“真的一点儿不对劲的地方都没查出来?”
秦嬷嬷回道:“太医说是接触到了有滑胎之效的东西,但是吃食、衣裳、接触的物件和宫人都查过好几遍,确实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太后又伸手揉了揉额角,叹道:“希望真的是个意外吧。”
几日后,因为还是没查出什么问题,施昭仪滑胎的事就这样渐渐过去。皇上为了抚慰施昭仪,给她升了位分,封为施嫔。
可听说,施嫔仍旧郁结于心,日日念着她的孩子。赵晴若有时候做梦,会在梦里听见她细细的哭声,哭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梦醒了,便是满额的汗。
这后宫中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一日,宫中又出了件大事。正刑局的总管在半夜带了人围了尚宫局。
“听说昨儿晚上,施嫔去了皇后的未央宫,向正在那用晚膳的皇上告了李司制的状。之后皇后和施嫔吵了起来,闹了一夜。半夜皇上就下旨让人把李司制抓了起来。”
晨时,赵晴若才起,坐在镜子前一边梳妆一边听于慎道。于慎在宫中有许多相熟的人,消息总是很灵通。
“知道李司制是出了什么错吗?”苏青替赵晴若绾起发,问道。她的病已经好了许多,除了鼻子好有些塞,其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于慎答道:“现下还不知。但应该是件大事。太后都被惊动了,大半夜的就去了未央宫。”
赵晴若听着,微微蹙了蹙眉。她见过李司制,她和苏青差不多年纪,身后老是跟着一堆人,一双细长的眸子总爱看来看去地打量人。
听说,李司制是皇后的远亲。
苏青低头看见了赵晴若眉目间的担忧,开口道:“小姐别担心。应该与我们无关。”
赵晴若呼了口气,点点头,但心里还是莫名地感到不安。
……
正刑局的人在尚宫局里盘查了一天。到了晚间尚宫局里还是亮着一片灯火。
于慎打听到,是施嫔发现了李司制贪污的证据,向皇上告发。皇上下令彻查。后来正刑局的人在李司制的屋子里翻出了一些来路不明的白银,又查到了几处她在宫外和家乡置办的房产。涉嫌其中的宫人也供出了这几年来李司制贪污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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