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北的意识渐渐失控,他紧紧抓住阿唯的手,他带着哀求的语气说:“阿唯,别忘了我。”
他说他的这一生,24岁,刚好活完十二生肖的第二轮,一半多的时间里,都被这个叫李阿唯的女子围着转。他以前不敢期待,后来有了期待,到现在,命不久矣,只求阿唯别在以后的日子里忘了他。
可他那知道,阿唯将他的样子不仅看在了眼里,更刻在心里。
阿唯轻轻扶起思北,轻轻拍落他肩头的雪,将外套的帽子戴上,她望着思北说:“如果孟婆叫你喝汤,你一定要喝两碗,一碗忘记李兰,一碗忘记我。”
思北低头,阿唯两眼坚定的和他对视,他笑着回:“好。”
“孟婆汤是用人的眼泪熬成的,你一定要把我的眼泪一滴不剩的喝完,然后头也不回的走,知道吗?”
“知道了,阿唯。”
“恩,一定要记住。”
“孟婆汤其实是取人的鬼魂和采自俗世的药材调合成,阿唯不哭。”
“是人哪里有什么鬼魂,它就是用眼泪熬成的。”阿唯倔强的说。
“好,听阿唯的。”思北温柔的掐了一把阿唯的脸。
可能是因为太害怕失去,还没失去之前,就要习惯已经失去的感受。
阿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自己的感受,自己的情绪,自己的眼泪,它们像是为了思北而生,思北的每一个动作,都能牵动它们。
回去的路比来的时候要漫长的多,阿唯脑海里,全是思北说他想要活完这个冬天,她感到生命竟如此脆弱,脆弱到连期待明天的权利也要被剥夺。
李兰发疯的寻找着思北,看到思北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她冲到思北面前,思北迷迷糊糊,强撑着自己的身体,“李兰,我没事儿。”
李兰抽搐的身子,再听到思北的话之后渐渐安定,她同阿唯扶着思北,将思北带回了病房。
阿唯的袜子被雪地的水沁入,她站在门外,看着李兰,看着思北,转身时候撞到诗远。
“阿唯........”
阿唯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整个人软在地上,阿唯妈妈急忙上前抱住她。
“妈,我的心,好痛啊。”
像是被撕裂了,撒上海盐,然后再紧紧的包上,任由伤口在海盐里腐烂。
阿唯紧紧揪着自己的心口,有些喘不过气,站在一旁的诗远手足无措,他上前,伸手又收回去。一路上,阿唯妈妈告诉他关于思北的事,此刻,他不知道自己以什么身份站在这里。
“没事儿,妈在呢。”
诗远蹲下将阿唯的鞋脱下,脱掉阿唯的袜子,袜子还滴着水,他脱下自己的外套给阿唯套上,将阿唯一把抱起,放到沙发上。
妈妈和李兰点头问好,这是她们第二次见面。
思北服过药后,沉沉的睡着,他的思绪乱极了,他想让自己醒,却又醒不来。
李兰和妈妈并排坐着,诗远拿起水杯,倒了些温水,递给阿唯。
“谢谢。”
“恩,阿唯,你,你还好吧。”诗远坐下,看着阿唯被冻得通红的脚,他从包里拿出围巾,给阿唯裹着脚。
“我没事儿,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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