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留夏安分地待在梨水院中,文玉倒是很高兴,一会儿为她添茶送水,一会儿为她摇着扇子。
花留夏支着头,望着院中的樱花树,问着文玉,“以前我无聊的时候喜欢做些什么呢?”
文玉不解,“以前?”
花留夏有气无力地应了一声。
文玉挠了挠头,道,“小姐平常喜欢看诗集,有时会弹琴,或者临摹一些名家字帖。”
花留夏哦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小姐——”
“府里这么大,我还没好好逛逛呢,你陪我出去走走呗。”
文玉犯嘀咕,小姐一定是糊涂了,否则怎么会说这样奇奇怪怪的话,不过她没有放在心上,跟了上去。
在莫愁湖畔的新月亭,远远地就看到花锦荣和花锦绣在那里,文玉不禁道,“小姐,我们去别处吧。”
花留夏已往凉亭走去,“去瞧瞧。”
花锦荣和花锦绣在做绣活儿,旁边两个丫鬟伺候着,为她们摇着团扇。
“两位妹妹在做绣活儿呢?”
两人见她来了,齐齐站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她,自从她们这位大姐落湖后再醒来,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上次她们就吃了大亏,后来她们哥哥去找她,也是出了好大的乱子,俗话说得好,狗急还会咬人,在她们眼里,花留夏便是被退亲受了刺激,性情大变,她们宁可对她敬而远之。
不说别的,就看现在花留夏一身红衣,头发随意绑起,首饰一样都没有戴,这个模样与过去大相径庭......花留夏变了......
两人看着她,目光充满戒备,没有说话。
花留夏自顾坐过去,看了看两人的绣品,“绣的真好。”
花锦绣率先镇定下来,她问,“花——”,她顿了一下,转口道,“大姐,你想做什么?”
花留夏笑吟吟道,“好久没见你们了,自然是来关心关心你们。”
花锦荣不肯叫大姐,但也不敢再叫她的名字,只是说道,“你若是不痛快,也不该来找我们?”
花留夏笑问,“我因何不痛快?”
花锦绣没来得及拦住花锦荣,她已说道,“那顾家公子即便悔婚也不愿娶你,如今他想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你难道不是因此不痛快?”
花留夏认真思考了一会儿,道,“若是他真能娶到那女子,那我无话可说,但依我看,他八成是娶不到的。”
两人对她如此坦然的态度颇感惊疑,安锦荣问,“为什么这么说?”
花留夏眨巴了一下黑亮的眼睛,出其不意地问道,“两位妹妹可有心仪的男子,有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追啊!”
两人脸色齐刷刷地一变,安锦绣道,“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说这种话呢,大姐,你——”,疯了两个字没说出口。
文玉也在她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她的说法不妥,花留夏却是道,“大家都是年轻人,有什么好害羞的。”
花锦荣皱眉,脸上有一些疑惑,花锦绣脸色很不好,她拉起花锦荣,对花留夏道,“对不起,大姐,母亲还在等我和妹妹,恕我们不能奉陪了。”
两人的身影下了凉亭,花留夏趴在桌面上,百无聊赖,“真是没劲。”
文玉现在摸到她一些脾气,倒没劝她不合规矩的话,毕竟小姐爬墙这种事都做了,她只是说道,“小姐,您和二小姐、三小姐素来不合,您主动亲近,她们也未必领情,何苦来让自己没脸呢。”
花留夏笑了笑,“莫愁湖的事情就把她们镇住了,不过两个小孩儿罢了。”
文玉忍不住纠正,“二小姐、三小姐只比您小一岁,她们都十六了,才不是孩子呢!”
花留夏笑道,“我想吃梨花羹了,我们回去吧。”
文玉点头,“奴婢这就去为小姐准备。”
夜凉如水,消散了白日的暑意,花府沉在一片静谧之中,只有一片片蝉鸣声起伏不断,花留夏被吵得睡不着,大半夜的拿着青霜爬上了樱花树,去赶蝉。
终于消停点儿了,花留夏重新躺到床上,她的笑容还来不及散去,又听到一声蝉鸣,紧接着便是一片蝉鸣声。
花留夏一时间觉得,这些蝉就像顾逸飞一样,属于牛皮膏药的死皮赖脸,想到这里,花留夏爬起来,再次爬樱花树赶蝉......
......
如此反复几次,花留夏已没了力气,她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你们爱闹就闹吧,本小姐睡自己的觉。”
“长夜漫漫,小姐一个人可会觉得孤单?”
花留夏坐了起来,眼眸眯住,看着来人,“秦无花?”
花留夏的房间晚上都会留一盏灯,因此她一眼便认出了他,眼前的紫衣男子正是秦无花。
秦无花上前几步,在她的床前站定,邪魅的眼睛绽放着幽光,“这些日子我可是想你想的紧,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花留夏仿佛不解,“你为何要找我?”
秦无花一手抚上她的脸颊,花留夏头微微一偏,他的手落了空,但他似乎并不介意,徐徐说道,“自然是将你欠我的找回来。”
“我欠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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