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的男人眼底闪过一瞬恍惚之色,又正视着她的眼睛,唇角微微上扬:“想要拿我们无头教的药?”

什么叫想要!她心里有些恼怒,但碍于面前这个人太过危险,想着还是忍一忍自己的性子吧,道:”我是个市侩的人,只是觉得我既然帮你,就得拿回点什么,像我这样,“她晃了晃自己受伤的手,继续道,”像我这样,反而亏了,我相信教主是个讲理的人。”

青阳说完就有点后悔了,万一他就是个不讲理的人呢!

果然,面前的人忽然表情变得凝重,两只眼睛仿佛是要把她看穿一样:“你觉得你有选择的余地?”

“我......我治,我治,”她倒吸口气,刚刚还觉得这个人有些彬彬有礼,现实真是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呵。

青阳缓过神来,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地的尸体,心想,既然是从口入的蛊,那就用服药来解决吧。

可细数她在西崆的那些年,也没学过草药和炼丹,怎么治啊。

有了!

她忽然想到之前在书中看到的一个治蛊的药方,眼神一亮,对对面的人说:“暂时先熬点槐连汤压一压,看看有没有好转吧,方子我待会儿写给你,最主要的还是要找到下蛊的人。”

“好,”无头教主听了,点了点头。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月光早就已经残残地照射在地上,树影在风中摇曳,在黑暗中显得更加神秘可怕。

而穿着素衣的下人们晚上认认真真地擦完门窗和地板,最后蹑手蹑脚地在长廊里点了灯后,才回去睡觉了。

青阳打了个哈欠,一条腿悠闲地挂在另一条腿上。她被安排在了最偏的一个厢房里,且整个房间里特别简约干净,连床铺都是崭新的,好像它上个主人就是个朴素简单的人儿。

不过她现在还不困,睁着眼睛一直在想苓儿和明月的事。

她想到今天苓儿的惨状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可自己又无能为力,强拼下去连自己的灵力都没了。

自己的灵力......灵力?青阳低眼,感觉手上的伤口好像没那么疼了,且力气逐渐开始恢复了起来。

难道愈合地那么快吗?

她随即换了个姿势,双腿盘起准备调息,可是发现体内好像还是一片混沌,根本就没有灵力啊。

细想了一下,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拔下头上的叶簪放在手心里,惊奇地发现叶簪上的汩汩灵气与手心里的气相斥。

青阳微微一愣,想到含舆说的没有生气,想到自己聚不了灵气,又想到经常做的噩梦,也就是那个黑暗的山洞和萦绕着黑气的白玉链子......

只在这一瞬间,浑身疼痛感又再次袭了过来,就好像身上千疮百孔,又好像当年万箭穿身之感。

不对劲。

她咬牙忍着巨痛,跌跌撞撞地爬到镜子旁,等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她眼眸收缩,镜子里分明就是一个死了好久的人,脸色青白,瞳孔发黑。

青阳继而有些痛苦地闭着眼睛,双手紧紧攥着自己衣服,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的画面再也不是屋子,而是繁华的街市,温暖的床铺,穿着铁甲的人和刀光剑影,还有西崆,但不是她记忆里的西崆,一瞬而过的,还有一脸宠溺地看着她的苏苕。

最后混混沉沉,青阳直接晕了过去,只听见耳边传来一种水滴声。

滴答滴答......

一滴水汇成了两滴,三滴,汇成江河,汇成大海。

面前是一个山洞,玄天真人和几个同门神色凝重地坐在黑暗的山洞里,正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缠绕着白玉制成的链子,尽显一种神秘又庄重的气氛。

“玄天,你简直是不可理喻,”一个白胡子道长恶狠狠地盯着他。

什么借尸还魂,简直就是屁话!

玄天道长听了,生气地瞥了他一眼:“我徒儿现是尸骨无存,还白白受了这么大的冤屈,你让我如何安心。”

“那你也不能用如此阴劣之术来求得自己心安!”白胡子道长脸色铁青,想想还是觉得恼火,语气重重:“若是这样,师门留你不得!”

谁知被骂之人忽而站起,一脸冰霜之色,但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道:“我也老了,看不惯的东西也多了,可我徒之事,我绝不罢休。你也知她究竟为何而亡。”

“世间的情皆以利益而生,你想着你的徒弟,可是她呢,你让她怎么办!”

老人转眼,望着棺上人一副奄奄一息之态,心头如针扎一般。

她又如何,也逃不了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青阳只觉得脑袋沉沉,还有点冷,于是她揉了揉眼睛,啪嗒啪嗒地跑到床上睡了一会儿。

等等!

刚刚好像又做梦了……她瞪大了眼睛,仔细回忆。

借......借......借尸还魂?

青阳立刻弹坐起来,正好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秦阳姑娘,该用早饭了,”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传来。

她慌忙理了理头发和衣服去开门,见是一个瘦弱的穿着素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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