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问这世界上有没有一个人,令郭尧月又爱又憎的,郭尧月大约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一个名字:刘小溪。

刘小溪即刘源。

她与沈晋、刘源是从小玩到大的邻居,是两小无猜的好朋友。郭尧月坐在泷城有名的自助西餐厅里,遥望着在餐台取餐的刘源,思绪有些飘远。虽则她一直都知道刘源在JINY工作,除却第一年自己入职之时不得不经常跑市场会与他偶尔碰一面之外,接下来两年多里,她除了非必要时,不会主动出现在金银。

她不想见到刘源。今天出现与他碰面相聚,除了小妹的推动之外,还有沈晋那人的意思。昨晚他有意无意提起刘源,告别沈晋之后她就想着:不知道刘小溪有没有变成啤酒肚大叔。

今天在店门口驻足打量了他片刻,她心里清楚刘小溪还是如年少时意气风发,即使是面对两个面红耳赤的客人,他可丝毫不落下风。

郭尧月抿了口果汁,刘源端着餐盘过来,把其中一份递给了她。她瞟了眼她盘中的长脚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刘源坐了下来,尝了口鳗鱼炒饭,滋滋味味地咂咂嘴,抽空看了眼端坐着不动的郭尧月,皱眉问道:“习惯还是没变?姜撞奶可以吗?”

他记得她每次吃自助餐奇奇怪怪的,像个小孩子总是要先吃甜点再吃其他的,这种坏习惯也不知叔叔阿姨是怎么惯她的。

“不要。”郭尧月放下果汁,用叉子卷起一撮意面,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刘源见状一乐:“郭尧月,你真戒了甜点了啊。沈晋这小子可以呀。”

她一口面塞在嘴里,抬眼瞪了他一眼。吞了之后,骂他:“刘小溪,你找死是吧?”

许久年前,还是初中的时候,他和沈晋曾经很看不惯她爱甜点的心。每回跟他们出来吃自助餐,他两都装作不认识郭尧月。她偏偏不如他们愿,紧跟他们步伐,拿了满满一盘的甜点,他们坐哪里,她就跟到哪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在一起的一样。

后来他跟沈晋打了赌,谁能帮她戒掉甜点,谁的一个月学校劳动由输了的那方包了。那段时间里,她被他们两个整得很惨,蛋糕变香辣的,布丁变酸涩的,总之他们为了赢无所不用其极。他们是开心了,她可惨透了。

有时候被整蛊了,她追着他们打,撵了他们了五六条街,爸妈看见了还以为他们在做运动呢,真的是暗无天日的一段日子啊。

她的身心备受折磨,最后无奈地被强制戒了甜点。他们两个转而为究竟谁是赢家吵了起来,最后不了了之,也没争出个所以然来。

此时刘源提起这桩往事,她真的想拿刀叉解决掉他。

她看了刘源半晌,心中有很多话想问他,却不知从何问起。

“对了,刚才很刚嘛。面对两个难搞的客人也立场坚定的。”

刘源苦笑:“比不上你观察入微。”话头一转,问她:“你是怎么说服小朋友的?”

“这不能叫‘说服’吧,感觉怪怪的。”瞥见刘源尴住的笑容时,她笑了出声,“我看到小女孩总是看向你,不像旁边小男生那样专注地玩游戏,心中就有了猜测。所以我给她们讲了个关于诚实的小故事,小女生听了就有了自己的判断和决定啦。”

“嗯嗯,原来这样啊。”

“对呀,就这么简单。”

两人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刚刚还有点陌生的距离感瞬间消失了。刘源说:“不谈这些了,你最近有没有交男朋友啊?听沈晋讲,你有喜欢的人啦?”

郭尧月吃了口蟹肉,吐字不清地说:“你听他说得了,还问我干啥。”

“真有喜欢的人啦?”刘源不敢置信地问。

“干嘛这表情?我就不能有喜欢的人吗?”郭尧月白了他一眼。

“不是。”刘源喝了口茶,似是想到什么的笑了出声,郭尧月看了他一眼。他清了清嗓音,“这么说沈晋那小子是没有半点机会啦?”

郭尧月立马被呛到了,咳个不停。刘源连忙给她递上纸巾,她狠狠接过,等气顺了瞪他:“沈晋、沈晋,你老提他干嘛。我不认识他。”

那个人刚才还威胁着要炒了她呢,没良心的资本家。

刘源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其实,我一直好奇一件事。为什么沈晋会喜欢你呢。前两年有个词用来形容你很合适,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女汉子,郭尧月你知道吧,有时候你真的很可恶,又难搞又粗鲁。”

他无视郭尧月如刀子般的眼神,继续道:“高中时多少女生跟沈晋告白啊,也没见他接受过谁。啧啧,我这傻兄弟啊,到头来一无所获。”

说完发现郭尧月神情怔怔的,他好笑:“喂,郭尧月,放心啦,除了我有这么雪亮的眼睛能看穿你本质之外,你伪装得还是很好的。”

郭尧月被他说得回神,一块三文鱼扔到他盘子里,刘源“哇哇”地叫,“郭尧月,讲点卫生行不?”

“吃的还不够塞住你的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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