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夜都已经深了,谁也没想这一晚竟是过的如此漫长。

这不寻常的一夜,不光是刘莺莺在众人面前一层一层的揭开了自己的伤疤,就连其他人,都或多或少的展现了自己平日里隐藏起来的,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舒坦然,萧半山为难,李元清薄情,林悦竹自我。

只有罗诗兰是干干净净的,若世间所有人,都像罗诗兰一样纯净就好了。

白舒忽然有些厌烦了这一切,他柔声问刘莺莺道:“究竟是谁让你陷害我呢?”

刘莺莺带着歉意说道:“我答应过他了,我不能告诉你们他是谁,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若不是我鬼迷了心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刘莺莺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决心一般道:“你们杀了我吧,都是我的错!”

白舒劝解刘莺莺道:“这件事情怨不得你,怪只怪造化弄人,你可不能死,你还要拿了丹药去救你父亲呢!”

刘莺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你们不怪我,还要给我丹药么?”

白舒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没错,这件事情换了别人,恐怕是真的麻烦,但我白舒却是不怕这种事情的,自然也不会怪你。”

白舒看着刘莺莺的眼睛道:“你现在能告诉我,是谁陷害的我么?”

之前刘莺莺陷害白舒的时候,目光一直都是躲躲闪闪的,不敢与白舒对视,那时白舒就觉得,她应该还是有愧疚之心的,不然单单凭她所说的那一番话,白舒心里未必能完全原谅她。

因为白舒知道,今天被陷害这人若不是自己,换了其他任何一人,恐怕都是大难临头,名声尽毁,在太虚观里面,都再也抬不起头来。

刘莺莺此刻终于敢正视白舒的眼睛了,但她却还是犹豫挣扎着,迟迟没有开口。

“我知道是谁陷害你!”随着推门的声音,传出了一句话,白舒回身一看,正是巫少白。

“少白,你怎么来了?”白舒有日子没见到巫少白了,却不想自己只要一出了事情,巫少白就都会赶过来相助。

正如白舒那日在雁南给罗诗兰分析白访云和苗厉的友情时所说的那句话,有些人相识已久,却是貌合神离,但有些人只是短短的相处,却意气相投,成为了生死之交。

巫少白很有可能就是这样的朋友。

巫少白对白舒点了点头,连忙又对着萧半山等几位长辈行礼道:“见过几位师叔,深夜到访,打扰了。”

巫少白走进屋子里面,白舒才看到,门口站着很多熟悉的面孔。

徐慕灵跟在巫少白后面,而除了杨孤城和钟雨微,白舒的一众师兄妹也都到齐了,包括纸鸢,纸鸢也站在门口等着白舒。

白舒心中无比感动,他总以为修道久了,大家把人情味儿都修的淡了,却不想萧半山为了自己摧眉折腰,而自己的同门也在门口为自己牵肠挂肚。

“对不起,让大家担心了!”白舒走到了门口,将星陨交给纸鸢抱着,随后他一揖到地,久久没有起身。

开阳一脉的大师兄许劫笑着扶起白舒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小师弟客气了,我们都知道,你断不会那种登徒子,为你守候在这一宿,也算是等值了。”

白舒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心中却暗暗记下了这些师兄妹颇显疲惫的面容。

就连萧雨柔也难得的安慰人道:“就算真是你做错了事情,大不了我们陪你一起扛着,更何况,你本就没错呢。”

白舒拍了拍萧雨柔的脑袋,低声道:“多谢师妹。”

萧半山却苦笑道:“女大不中留了。”

萧雨柔难得的没有和萧半山拌嘴,只是给了白舒一个鼓励的眼神,就没再说话了。

萧半山看了林悦竹一眼,故意道:“外面晚风露凉……”

林悦竹立刻会意道:“让孩子们进来吧!”

天权宫毕竟是林悦竹的地盘,众人在门外等了大半夜,也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此刻得了林悦竹的允许,这才进到了屋子里面。

方兴本来和白舒关系就不错,此刻见到屋顶那个破洞,连忙对白舒翘起了大拇指道:“小师弟,牛逼,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观里有弟子敢砸长辈的房子呢!”

余观闻言走到方兴身边对着方兴的脑袋就是一下道:“怎么说话呢?”

方兴挨了打,却还是兴致不减,一个劲儿的对白舒挤眉弄眼儿。

这时,眼看屋门就要关上了,角落里忽然跑出来一个少年的身影,一下子就进到了屋子里面。

白舒觉得这少年眼熟,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他是刘莺莺的朋友,唯一一个愿意等到半夜,来等一个结果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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