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很快就做好审讯策略,先从最关键的张四郎着手。

这些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就因为张四郎的牵线搭桥,因此他知道的信息也最多。

“把张四郎给我拉到静室去。”林烽吩咐衙役去取来热水、竹筒之物。

张四郎被绑在静室的柱子上,大叫道:“林大郎,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怕你。”

林烽问道:“我们有私仇吗?”

“你想抓住我贪墨的证据,以为这样把我抓来,我就会招认吗?”

林烽笑道:“笑话,想抓你贪墨的罪证,需要这么多人吗?你自己事发了,以为能瞒得过去吗?”

张四郎眼神躲闪,辩解道:“什么事发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那你和那个赵掌柜在干什么?”

“张某交易经验丰富,他委托我跟书肆谈一桩生意。免得被一些不良书商骗了。”

林烽心中也恼,竟然敢说他是不良书商。

“想必你也认出了这里是什么地方,先受点刑试试。”

林烽拿起一张纸浸湿就铺在他脸上。他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浪费,今晚必须把整件事情都摆平,最起码要把事情定性。

张四郎先是鼻子吸气,发现湿纸一下子就把鼻孔堵住了,吓得他忙朝外吐气,可惜其他部位已经黏到了脸上,任凭他动作,也没掉下来。

“愿意说就点头,不愿意说就仰着头。”

林烽拿起第二张纸贴了上去,拿水在上面一淋,两张贴到了一起。

张四郎的胸膛剧烈起伏,双脚也开始挣扎起来,脸上的纸张,只有嘴部的纸在上下浮动,用喉咙发出“呜呜……”的声音。

当林烽把第三张纸覆上去的时候,张四郎的挣扎动作更加大了,就连绑住他的绳索也随之动作被越勒越紧。

一旁帮忙的皂吏都惊恐的望着林烽,他们见惯了动刑,可从未见过这种刑罚,用之令人如此受尽折磨。

林烽给他们解说,其实也是说给张四郎听,为了摧毁他的抵抗意志。

“这叫贴加官,一层一层贴上去,等干了之后,就像一张面具一样。被这东西贴上之后就像被溺水一般,为了求生,会手脚并用挣扎。一般人可以坚持四到五张,再多就会窒息而亡。”

终于张四郎挣扎越来越轻,显然已经接近窒息的边缘,林烽才把纸从他脸上撕下来,他才大口喘气。

“愿意说吗?”

“我说,我在牙单上做手脚是受王主簿指使的,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告诉你。”

林烽点点头道:“好!”你们帮忙做好记录。

两刻钟后,让张四郎在上面签字画押。林烽满意的把证词收入怀中。

“接下来就是走私金器和珍珠一案了。”

张四郎本来听到林烽说追查牙单作假的事,因为舒了一口气,这事有高个子顶着,肯定会有人救他出去。

没想到林烽竟然问起了金器和珍珠,他一下就慌了“什么走私?金器和珍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烽问道:“你们今夜在彩玉楼不是商量走私金器一事吗?莫非还有别的事瞒着我?”

“我和几个朋友在喝酒,你们就突然闯了进来。”

“既然不愿意说,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林烽对衙役说道:“这次,我告诉你们一个新法子。”

“把他眼睛蒙上,然后拿刀子在他手臂划一刀,鲜血就会流出来,滴到地上,滴答滴答……到时候,如果不招供,就慢慢的放血放死了……”

林烽拿布将张四郎眼睛蒙上。

“刀给我!”他从衙役那里接过横刀,拿刀背在张四郎手臂上一划。张四郎手吃痛,一缩,却被绳子勒住。

林烽把戳了洞的竹筒里接上水,下面放一个铜盆。

“滴答……”

水一滴滴从孔洞里流出掉落在铜盆里。

“等下,随着血液的流失,你会感到越来越冷,然后慢慢死去。”

“你什么时候说都可以,什么时候说完,什么时候给你包扎伤口。”

“你想通了就叫我们进来。”

林烽拉着皂吏一起出去了。

“林头,这能骗到他吗?我刚看你使用刀背划在他手上啊。”

林烽笑道:“放心吧,那个房间很安静,等他静下心来的时候,只能听到水滴落的声音,以为是自己的血液。加上我之前在他身上淋的热水,会慢慢变凉,他就会信以为真,一定会招供的。”

接下来就是对其他几人招供了,这些皂吏刚才林烽那里学到新招式,都手痒不已。

林烽指着张秀才道:“这个双腿残疾的就交给你们。”

张秀才在被拖出去的时候,死命抓住监笼的门,大叫道:“我今天夜里没去狎妓啊,你们不能对我动刑!你要我说什么都可以,千万别动我那双腿啊,我就靠这双腿吃饭了。”

林烽早就知道他是个软骨头,没想到还没动刑,他就招了。

“带他下去问走私的事情。”

林烽的话,把另一个监笼的赵掌柜吓得不轻,浑身战栗。大喊道:“你要是敢出卖我,我主人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既然知道我在查你,就老实交代呗。”林烽走到赵掌柜身边道:“这批金器是谁的?现在这些金器正在府衙里放着呢。你说不出来龙去脉,能蒙混过关吗?”

赵掌柜也低声道:“你最好现在就乖乖把我放了,我就当你们把我拘来是查我狎妓一事。实话告诉你,今夜和我们一起的还有一人,只要那人把我们消息传回京城,我主人定会寻我下落,到时候,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有句话说请佛容易送佛难。”

“这么说你把自己当成佛了?”林烽笑道道:“佛曰,你不如地狱谁入地狱,如果你一人把这罪扛下来,我服你是条汉子。你说的那个人姓庞吧?”

赵掌柜身子明显晃动了一下。林烽见他紧捏双拳,不让身子发抖,可双腿却还在不由得抖动。

“那人是一个逃兵,今夜暴力抗捕,且当场杀害一人,李知府在紧急之下,为了防止他杀害更多人,只好把他当场格杀。”林烽再凑到他耳边,轻声问道:“你确定,你今夜见过他?”

赵掌柜比张家兄弟见识广,这样的人会审时夺度,审讯起来也相对容易,他们只相信实力,只要你的实力比他强,他就会屈服。他们信奉的是:就算你是真的,但你没有实力,没人信你,那就是假的。可如你实力强大,乱做一份口供,他也会承认是真的。

“那些金器,我看过,不是普通货,想必是来自某位大官府中吧?”林烽继续劝道“你是自己承担了这走私罪,判流放。还是只承认自己是从犯,供出幕后主使,判轻一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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