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烽继续问道:“如果作者写出来书,再授权你们刊印,收你们授权费,你们给吗?”
“呔,我们出工出力帮他传播,他还想收我们的钱?”
“这是给那些书生扬名的机会,他们给我们钱还来不及呢。”
“你以为李太白、杜子美为什么那么出名?还不是靠我们这些书商在帮他们传播。”
林烽反问道:“那如果是李太白、杜子美他们没问世的诗,或者跟他们同样有名之人的诗作,向你们收费,才让你们传播,你们愿意吗?”
邓老板沉思了一阵,才说道:“这要看收价几何,受欢迎的诗作,确实能畅销,受到各才子们的青睐。特别是科考之年,那些主考官们的诗作都会被我们拿来抄写,很快就能卖完,甚至还供不应求。”
“那些旧作往往已经被我们抄烂了,便绞尽脑汁,使出浑身解数,收买他们府中下人,甚至直接伪装成下人潜入府中,就为了偷取他们的新作,了解他们的思想,来猜测他们的口味,录取之时,才占优势啊。”
潘老板也吹嘘道:“可不是嘛,那一年,我家书肆押中一宝,连带着好几年,书都不愁卖。”
“不过,那样的代价也是惨痛的,派去偷文章的小厮,被打断双腿,到现在还只能靠两根拐棍行走。”
林烽听了心中一喜,似乎这群人也知道,只要文章好,书有人买,他们是愿意花代价的,如此一来,自己就有机会出手了。
这个世上读书人不多,但识字的人也不少了。经历过大唐盛世,几十户人家凑点钱,就能请一位落魄秀才来教孩子读字,也不需要他教什么四书五经,只要教识字就行。
虽然经历五十多年的战乱,但这个好习惯还是被传了下来。
林烽的客户群可不仅仅是要科考的学子,而是普罗大众,这才有广大的市场空间。
几个人闲聊着,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两位伙计抬着一木箱进来。
“林头,都印好了。”他们也学蔡老六那般称林烽为林头,毕竟他的本职行业是牙行的牙头。
林烽拿起一沓翻了翻,还透出阵阵墨香。“一个时辰,你们自己数一数,看印了多少。”
邓老板接过一看,竟真是他之前所写的几句闲谈之语。
“这……”
邓老板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还是跟刚才一样,字迹清晰。他不信邪的从木箱里捧出一堆,随便拿出一叠,还是一模一样。
“这不可能?”邓老板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像被抽去了骨头,全身发颤,无力的倚靠在桌脚上。
“怎么了?”其他老板见状忙过来抢过邓老板手中的书页,接连翻了几张之后,也跟邓老板一样,从箱中抓出一把,结果还是一样,没有一张空白作假,全都写上了内容。
“这是怎么做到的?”反而姚王刘三家老板不是做书肆的震动没有那么大。“一个时辰能抄写近千份,此等速度,闻所未闻。”
林烽笑道:“这还是花了半个时辰刻板占用了一半时间,如果时间延长,那将会是两块板、四块板、八块板一同印刷,那时候的速度,将比这快十倍不止。”
林烽也是有意夸大效率,把很多后续工作时间省去了,比如装订刷胶之类的。而且为了这样的震撼效果,抽调了很多人到一条生产线上,否则怎么忽悠这几个人上船?
趁着这些人脑子一片浆糊,林烽直接开大招“我现在想把这门工艺外卖,不知道几位老板是否中意?”
王老板最先反应过来,两眼放光,忙问道:“果真外卖?”
此时书肆老板才醒悟过来“你一个卖布的,要这工艺做甚?”
邓老板还瘫坐在地,直接一把抱住林烽的脚叫到:“不管多少钱,我邓家要了!如果钱不够,我可以把邓氏书肆抵给你,邓某退出衡洲府,另寻蹊径。”
“邓老板,这可不能让你一家吃独食啊。”曹老板也醒悟过来“谁要有这技术,别说湘国,就算是七国,都能吃得开。”
“对对对,不能吃独食,谁要是独吞,我潘某跟他没完。”
林烽总算松了一口气,看这架势,这些人是准备上宝(zei)船了,想要赶他们都赶不走了。接下来就是看剪羊毛的艺术了,既要剪它们的羊毛,也要它们感觉不到冷。
“既然大家都有兴趣,那我就把这技术卖给你们所有人。”林烽伸出一根手指,说道“就这个价,要买一起买,要么就一个都想买。”
这是捆绑所有人,这技术流传出去,肯定就不止这些人学会,他也知道印刷术瞒不久,甚至有些工匠已经准备偷师了。
“一万贯一家?”邓老板瞪大双眼“林大郎,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你这是赶尽杀绝,我要能拿出一万贯,我,我……”最终邓老板咬牙一跺脚,心一狠“我要了,一万贯就一万贯,老子去把书肆兑出去。”
“我也要了,衡洲府的市场让给你林家书肆,我去别处发展……”
“王某虽是贩卖丝绸布匹,但生意遍及各地,偶尔卖卖书也无妨,一万贯,变卖一些库存,还是能凑出来的。”
……
所有人都表态之后,林烽却摇了摇头道:“你们会错意了,我不要那么多,是你们一起给一万贯!”
一万贯一家就真是杀鸡取卵,他能得到的就只有眼前的钱。剪羊毛才是长久之计,而且要他们一起凑,才能把他们凝聚在一起啊。
林烽相信任何一人都是有用的,没看现在蔡老六都不去收保护费了吗?一门心思想着怎么发传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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