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府看到纸笔,神情古怪,一拍脑门说道:“你也叫崔琪儿来给我签个字。”说完也从身上摸出一份文书。
林烽探头看去,密密麻麻一长页,竟是发还物品领取的清单。
他喊崔琪儿来签完字,李知府也写好了字据:委任林烽担任衡洲府的牙头,代官府征商税。
就这样林烽以一年300贯的价格包了衡洲府的商税。
林烽心情愉悦的把文书收好,这可相当于一块专营的许可证啊。
他把房产文书全都交给崔琪儿:“琪儿,带我去你家参观一下呗。”
小婵也在一旁兴奋的说道:“小姐,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崔琪儿把手一推,又把文书推了回来“印刷术是少爷献的,崔家能得一个清白就已经占了莫大的便宜,这些资产,还是少爷收着吧。”
林烽也不推辞:“那我先收着,反正迟早是一家。走吧,带我去参观一下你家。”
一家人坐着马车一起去崔宅。崔宅位于靠湘水的山上,好在这山不高,放眼望去树木成林,耒水、蒸水、湘水环绕。
崔宅正在这山坡上,依山而建,外面砌着青砖围墙,占地怕是有四五亩。
大门正中挂着一块蓝底黑字的牌匾崔宅,大门没关,一个仆役正在打扫,看见有人过来,抬头一看,吓得扫把掉在地上,拔腿就朝里面跑去,一边大叫“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
不久就有一群人跑了过来,一名五十来岁的老伯带着他们向崔琪儿跪拜下去:“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我们本要被押到矿中做苦力,没想到一纸赦书,告诉我们老爷被平反了,把我们又放回来了。”
“勇伯都起来吧,这次多亏了林少爷斡旋,他才是我们的恩人。”崔琪儿把事情推给林烽:“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林翁就是我们的家主,林郎就是崔家的少爷,如有敢冒犯的,我就把他卖了。”
崔琪儿从未说过这么重的话,这些奴仆听了忙朝林大江和林烽磕头。
林烽拿出这些人的卖身契,当着他们的面撕了:“以后,你们自由了,只听自己的话。”
“这……”崔琪儿拉着他的手道:“大郎这是何意?他们都没有田产,离开这里,也只能将自己卖给别家做奴,还不如让他们在这。”
林烽见跪在地上的三十多人,蹲下身跟他们说道:“我不是不要你们,而是你们应该自己养活自己。我撕了你们的卖身契,从此你们是自由民,给我做事,我发工钱!以后你们也会生儿育女,你们的孩子就能跟我一样,可以读书甚至参加科考。”
这些人忙在地上磕头“真是老爷保佑啊,今年好事连连,不但无须去做苦力,回到崔宅,还能恢复自由身。以后我们全听你的,不要工钱,只要管饭就行。”
林烽嘴角微挑,虽说他这么做是有感而发,收买人心,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办事效率。
这些人如果是奴仆,拿固定工资,能有什么工作效率?
但是把卖身契撕了就不一样了,首先意味着解锁了他们的上升枷锁,相信很快就会有人脱颖而出。
再用工资来调动他们的积极性,可比做奴仆拿死工资强多了。
砍头的生意有人做,赔钱的生意没人做。李知府敢冒着砍头的风险贪墨那笔钱财,却愿意把收商税的权力给林烽,为何?就是因为他认为商税收不到多少钱,一辈子都填不上那个窟窿。
这些人一辈子生活在崔宅,忠诚度自然没话说,这么忠诚的人不使劲用,怎么对得起他的良苦用心?
“来来来,都起来,好好收拾干净,明天上元节(连续三天),我们把宅子收拾好了,一起过节。”林烽忙把这些人拉起来。
管家勇伯面露难色的说道:“能收拾的,我们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只是,很多地方已经无法收拾。”
林烽直接跨入院门,眼前景象让他大骂一声:“李韩你个老匹夫又坑我!这就是你说的稍有破坏?”
林大江叫到:“臭小子你乱说什么呢?李知府可是我们的父母……官。”当他看到之后,也闭嘴了。
小婵叫到:“呀,这屋子的柱子呢?怎么没了,那可是金丝楠木呀。门呢?也被拆走了?”
崔琪儿朝一处泥地跑去:“我养的兰花也没了,那棵十八年的桂树也没了……”
林烽讪讪的说道:“我好像在李韩老匹夫的府上见过兰花和桂树,我当时还心中纳闷,谁会在这季节移种树木呢。”
整个院子看了一遍,崔琪儿抹着眼泪叹息道:“家里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房顶的琉璃瓦都被人偷走了。”
“这不是还有一座房子好好的吗?”林烽朝后院一栋建筑指去。
崔琪儿答道:“那是李长源的坐化之地,李家七世高门,故不敢抄那地。李长源和我阿爷交好,他来此地修道之时,都是阿爷帮他打理俗事。”
林烽惊道:“你说的李长源可是李泌?”李泌可是一个大牛啊,在官场几进几出,屹然不倒,都被皇帝封为邺县侯,死后追封太子太傅,一生比宰相还牛。虽说现在发生了一点偏移,但牛笔的人在哪都能发光。
崔琪儿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可不就是那个老道。吾三岁时,他就死了,要不是长期受他鼓动,我阿爷有怎会遭此浩劫?”
本章已完 m.3q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