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吏问道:“徐县令要升堂吗?”
徐县令吼道:“案子都没查清,升什么堂?先把人带进来询问清楚。”
林烽笑道:“还是徐县令会做官。”
徐县令胡子一吹,眼一瞪:“哼,还不是给你擦腚?”
很快外面的人就被带了进来。
先是蔡老六押着张秀才,后面跟着一众泼皮。
再后面才是被打伤的书生们,还有一些跟来的书童。
“啧啧啧……都是读书人,弄成这样,何苦来哉?”徐县令咂着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开场就是一顿训:“你们书都读到猪脑子里去了吗?人家叫你去砸书肆,你们就去砸?”
一个面上全是血痂的书生答道:“我们出头是为义,张秀才无故被殴,我们为他讨回一个公道,哪知却被这些泼皮一顿打。”
“恳请父母官为我们做主。”
这时证人也被带来了,书生们的家属也来了。
林烽一看,还好,都是些商贾之家,没有当官的,还能hold住。
徐县令问道:“我且问你,林家书肆是不是你们砸的。”
“是这林阿郎激我们,所以才……”
徐县令一拍惊堂木把书生的话打断:“你只需回答是或不是!”
书生只好答道:“是。”
“是不是这张秀才纠集你们去的?”
“我们是出于义愤,所以才……”
徐县令又是一拍惊堂木,那书生吓得脖子一缩,讪讪的答道:“是。”
张秀才一听,忙叫道:“县令大人,冤枉啊,我只是把自己受到折辱之事说给他们听,是他们自己要替张某讨个公道。”
果然老油条比书生们世故,一听就知道这案子徐县令是偏向林烽,此时干脆把书生们卖了。
徐县令接着开始询问证人:“你可亲眼看见,这些书生是张秀才带去林家书肆的?”
证人贾答道:“小的亲眼看见这些书生和张秀才一起到林家书肆。亲耳听见张秀才说‘就是这家书肆看不起我们读书人,你们要给我讨回一个公道。’然后看到这些书生就进了书肆。”
林烽也拱手行礼:“现在事实确凿,请徐县令依律处罚!”
徐县令不禁高看林烽一眼,他虽已做好偏袒林烽的准备,却没想到这案子真如林烽所言。
“徐县令,小民有冤情要报。”一位穿着黑色稠衣的中年男子说道:“犬子无知,被奸人鼓动,以至犯下大错。但他们被人打伤,也不可不查。”
徐县令看这帮秀才们此时都禁禁弱弱,身上伤势看起来颇为恐怖。
完全看不出这些人竟然敢去拆人家店铺。
倒是这些家属有点难安抚,如果真处罚了他们,怕是传出去,他的脸也丢了。
林烽抢先问道:“拆屋本来就危险,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自不量力要去拆房子,被瓦砾砸伤,也在所难免。”
一名书生怒道:“你胡说,分明是这帮泼皮把我们打伤的。”
徐县令叫道:“医官,验伤!”
不久医官验伤完,回报道:“这些书生身上的伤确是瓦砾所伤,伤口间还能看到瓦砾留下的粉末。虽流血颇多,但无甚大碍。”
“那是泼皮们捡地上的瓦砾砸我们的。”
林烽问道:“地上的瓦砾哪里来的?”
“我们从屋顶拆下来的。”
家属们一听,就知道不妙,这不自己承认拆屋的事实了吗?
徐县令问道:“你口口声声说是这泼皮砸伤你们,可有人看到?”
书生们一同答道:“我们自己都能作证。”
“你们自己怎能作证?有没有证人看到?”
“除了我们和泼皮,没有其他人看到。”
“可有旁证或者旁人看到?”
证人乙上前答道:“我听见林阿郎说,这些书生在拆书肆,可不要被砸伤了,还叫蔡老六带人进去查看。屋内之事,我倒是没看清。”
徐县令继续盘问:“蔡老六,他说的可是实情?”
蔡老六答道:“他说的没错,林阿郎怕这些书生受伤,就叫我们进去照看一二,可我们还是去晚了,进去之时,正好看见书生们拿着竹竿在揭瓦片,一根悬梁塌了下来,我帮他们推开了,可瓦片像下雨一般落下,就成这样了。你看,我们身上也有血呢,这是为了救他们受的伤。”
书生们纷纷叫了起来:
“他胡说,分明是他们拿瓦砾把我们打伤。”
“我们根本就不是被砸伤,是被他们打的。”
蔡老六也不示弱:“就你们这帮书生,我要收拾你们,还用得着瓦片吗?直接一拳一个就解决了。你们分明就是被瓦砾砸伤的。”
其他小弟也纷纷附和,一时间县衙闹成一锅粥。
林烽低声在徐县令身边说起:“现在案情清楚,证据确凿,可以断案了吧?”
“你……”徐县令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很简单,既然砸坏了屋子,我重修就是了,但是得他们出钱。我林家书肆也不能这样被砸了,这个面子你得帮我讨回来,在我新书肆开业之计,这些书生得写一份致歉书,到书肆面前诵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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