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牢房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借着铁窗透进来的光,照出了王捕头不修边幅的脸。

牧小筱近两日来已见过这张脸好几次,韦衣更不必说,毕竟王捕头也算是他平日里离得最近值得艳羡的对象。

“你小子还真的醒了,本以为你肯定死翘翘了呢。”王捕头才进来便冲着韦衣说道,言辞和口气似乎很是亲切。

“王捕头。”韦衣出声应道,不过语气却是生分许多。

王捕头听到韦衣虚弱的声音,说道:“看来你的伤还没好利索。”

韦衣点点头没有否认。

王捕头接着说道:“你小子命可真够大,抓你回来那天可是差点就断了气,大夫也说你的心脉受到重创,活不出三日,没想到你居然真像牧小姐说的那般挺了过来。”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牧小筱,神色也是格外的客气。

韦衣观察到这一点,却并未多言。

反倒是牧小筱向王捕头询问道:“是不是县令准备要重新升堂?”

“这个……”王捕头先是迟疑片刻,然后才说道:“的确是吴县令派我来察看韦衣的状态,不过县令他恐怕并没有再审讯的意思。”

牧小筱立即蹙眉问道:“什么意思?”

王捕头面露为难地回道:“意思就是……”

“王捕头。”韦衣这时忽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看着王捕头说道:“可否请您借一步说话?”

牧小筱和王捕头皆是一怔,不知韦衣想要做些什么。

……

江下城外,朝西而去的官道上,岩砂剑派一行四人的马队正不慌不忙地赶着路。

徐一熔和徐尊父子俩走在前面,其余两个弟子则跟在后面,他们彼此间毫无交流,气氛压抑到连胯下马儿都跟着无精打采起来。

“父亲,咱们真就这样子回去了?”在偷偷打量父亲许久后,徐尊终于忍不住问道。

徐一熔面色沉凝,眼望着前方,对儿子的话置若罔闻。

徐尊张张嘴,却没再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愈发在心中郁闷起来。大约在半月前,父亲徐一熔突然要带他千水国一趟,但只说是件极为重要之事并未透露详情,因此他一路上都在暗自揣测着此行的目的,好奇和兴奋也自然是与日俱增。可如今却连香禾县的影子还没见到就必须返程回往戕国,实在让他大失所望,再加之在江下城被曾经的手下败将田青阁一击而败,此刻的他活脱一个霜打的茄子,全然没了平日里的嚣张锐气。

而对于徐一熔而言,此时的心境却是要复杂得多,从风马牛门那里得到的关于半部《婴典》的消息仍像杯浓香诱人的美酒,摆在香禾县牵动着他的心弦,但他却仍然做出返回戕国的决定,究其原因便是那晚在乌子林他与田青阁的交手并未全身而退,田青阁在最后拼死以肉身硬抗着“岩砂剑雨”将拳头锤在了他的胸口之上,不仅使他断裂了数根肋骨,连心脉也受到了不轻的损伤,因此在权衡利弊之后,他才不得不放弃去趟这浑水。

只一个年纪尚轻毫无名望的田青阁,便阻挡住了岩砂剑派的脚步,传出去也算是件江湖奇闻了,所幸在徐氏父子眼中,田青阁已然身亡,剑派日后也少了这么一个不可预知的大敌。

徐尊这时恰又想起田青阁,耿耿于怀中再度开口问道:“父亲,您说那姓田的小子武功怎么会进境得如此之快?”

徐一熔答道:“此子心性坚毅,天赋不差,而且恐怕是遇到了绝配的良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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