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田里面的麦子大多数都好,爬藤的地瓜也没有损伤三娘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就是菜田里正努力生长的瓜菜不少都坏了不过这个不要紧,重新搭架子爬藤或者再播种不会妨碍什么。菜没了可以继续种、可以找替代,快要收获的粮食没了那才是损失惨重,幸好没有。

阿山伯喜笑颜开,“要不是三娘子送来的种子这回大风大雨的哪里扛得住。”

三娘不揽功劳她力图分析着原因总结经验才能够在以后面对同样情况时不心慌意乱,“种子好,也是大家认真种了才会好。还有啊,梯田选的位置好,不是受风面。”

三娘说什么阿山伯只管笑眯眯地应着,但心里面已经认定了是三娘给他们带来的福气,他们自己勤耕作、勤施肥的事儿全都选择性忽视了。

经过一夜风雨地里面的收成保住了大家提着的心放下,也更加有兴致和三娘说卖粮食的事情除了公粮竟然家家户户都愿意把自家的仓房里的粮食卖掉一些。村人们感念三娘的帮助,只要她开口说一声,赴汤蹈火大家也乐意。

三娘激动不已,和村人们说话的时候有些语无伦次,就怕被说动了以低价收购,索性把买粮食的事情交给了先生,自己拖着荷花去林子里面采蘑菇。

细雨迷蒙中三娘挽着荷花的手臂,另一只手提着一个竹编的篮子,两个人走在乡间的小道上,有说有笑的。三娘说:“荷花,你继续教我认蘑菇,时间长了,上次教的我也差不多也忘了,这回就麻烦你再说一遍。”

荷花说:“行啊,这有什么,不麻烦。其实蘑菇很好认的,只要记住每一种蘑菇的特点就行,我记得上次是小红菇、鸡油菌、香菇对吧,它们在山里面最常见,像今天这样的天气拨开叶子就能够看到一丛丛新长出来的。小红菇长这样香菇应该在这么找鸡油菌要要是摘的多了,就用油炸了存起来,可以吃好久。”

荷花细细地说,三娘认真地听,不时点点头,先掌握一些理论知识,等实践的时候就运用上,不断巩固嘛。

地上湿,三娘在布鞋外面套了一双阿山伯特意给她做的草鞋,在草丛里走了一会儿,依然沾湿了草鞋里面的鞋袜。但三娘不在意,兴奋地拨开一丛灌木,她大叫着,“荷花来,这里有好多,哈哈,今天回不去了啊。”

“什么?”荷花走了过来,纳闷地问:“什么回不去了,三娘你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打个比方。”三娘摘了一朵小红菇,颜色鲜艳不证明不能吃,也不是所有长相平平的蘑菇就是无毒无害的,上山采菇一定要和经验老道的人走,三娘是个新手,但身边有荷花呀,她打从会走路就跟着她娘到林子里面摘蘑菇、采野菜山里面的情况她可以说是非常熟悉了,三娘但凡有不确定的菌子就找荷花确认,能吃的留下不能吃的丢掉,在林间快活的忙碌了小半天,看天色不早了,两个人才觉得饥肠辘辘。

对视一眼,两个人不由得笑了,不就是山里面随处可见的蘑菇弄得和见到金银珠宝一样,摘个没完没了。相携着回家,回家的小路上杜子良小跑着过来,“荷花,三娘子,你们怎么才从林子里出来!荷花,你应该看好时间的啊,山里面能有什么稀罕物,别耽误了三娘子吃饭。”

荷花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下次肯定注意。”走到未婚夫身边,不着痕迹地掐了一下他,疼得杜子良呲牙咧嘴,忍着疼的不叫出来。

杜子良,“荷花!”声音提高了一些。

荷花,“你想怎么样?!”带上了不高兴。

三娘不想他们小两口因为自己吵架,连忙说:“你们觉得林子里没什么稀罕物,我看哪里都像是有宝贝,根本就舍不得出来,一直拽着荷花往里面去。走吧走吧,回家吃饭,要是手脚快,还能够做个杂菇汤,这么新鲜的蘑菇随便做做就好吃。”

荷花是知道杜子良家今天要请三娘和赵先生去吃饭,见不到他们回来,这才追出来找她们的,不然以杜子良的粗心程度才不会想到要出来迎一迎未婚妻子。荷花挽住三娘的手,她今天是借了三娘的光才有了这种享受。

三娘不在小两口之间碍事儿,多给他们一些独处的浪漫机会,小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搁在心里面会成为大麻烦的。三娘笑着挣脱开了荷花的手,对着荷花以口型说:“你们说说话。”

无声地说完了就转身继续走,听了身后的叫声也没有停下脚步。走不到一百米感觉绵绵细雨有了变大的趋势,成千上万条的雨丝组成了密不透风的“轻纱”自九天之上垂下,染湿了触碰到的一切。三娘抬起手抹了一把脸,驻足有些茫然而无助地看着前方,心中忽然就升起了一些惆怅,耳边仿佛传来了妈妈柔声的叮嘱:下雨了,快回家吧。

离人最怕思家,心底的柔软一旦被触碰,呼吸感觉都要停顿了。

三娘眨了眨酸涩的眼睛,抬脚继续走,远远地看到一抹修长的身影撑着伞而来,初看很远,再看已经近在眼前,是先生。

雨伞在三娘头顶遮出一片干净的天,她抬头看着清清冷冷的先生,他的气质真的很搭这种细雨蒙蒙的天气,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来的出尘公子,不染世间半分尘埃,那感觉太遥远了,让三娘觉得不真实。果断伸出手,放在了先生的胸口,手掌下是心脏有力而沉稳的跳动声。

赵北晟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拿三娘没办法,“动手动脚的。”他抬手按住了三娘的手掌,“手冰凉的,以后贪玩也要好天气的时候,受了风寒怎么办。”

三娘点点头,“嗯嗯,知道了。”现在先生说什么都对。

先生从三娘手中接过了提篮,瞅了眼里面纷杂的菌子,特别是他随口称赞了一声味道挺好的小红菇居多,三娘能够把它们做成盘中的佳肴,味道甚美,但它们不值得三娘为此付出太多精力。

“走吧。”先生语气微冷。

三娘点头,轻声说:“嗯。”

细雨霏霏,寒意微微,三娘回到阿山伯家就灌了一大碗浓浓的姜汤,辣得直吐舌头,可怜兮兮地看着先生,先生竟然没有拿一颗松子糖给她,这是生她气了?三娘蹭到了先生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可怜兮兮地说:“人家不是故意的啦,下次一定注意。”

先生淡淡地看了三娘一眼,看着真有些生气了,三娘垂头叹了一口气,忽然一颗熟悉的糖抵在了唇边,她下意识地伸出舌头用舌尖舔了一下,好甜啊。

又在山上待了一天,待天彻底放晴了三娘和先生才返家,三娘他们离开的当天荷花娘带着她弟弟从道观里还愿了回来了,知道自己和三娘他们前后脚,后悔不已,早知道就提前一两个时辰动身回家。荷花的娘因为哑疾不会说话,拉着荷花嗯吧嗯吧了一会儿,手上不断比划,大概意思是她特意从道观里求了五彩绳,是在仙君前祈过福的,是给三娘端午节的时候编长命缕的。

荷花说:“娘,我拿给杜子良去,等他下次下山的时候交给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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