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和昨天不一样,太阳没有照常升起,阴森沉闷的天气让有抑郁症的人更加抑郁。
我和小四正行驶在山路十八弯的康庄大道上,我们要去西关郊区,准确的是他要去,我是被强行拖上车的。
昨天半夜我被猫叫声惊醒,爬起来走到客厅里抽支烟,烟是从小四屁股兜里翻出来的。
我低头思故乡的时候发现一只蟑螂小强,于是我忽略了语言不通的因素,和他聊了很长的时间,我把我对生活的看法,对人生的压力全都讲给它听。
一盏一盏的街灯烘焙了夜,手中的烟头在渲染着寂寞。
最后当烟一点点地被烧尽时,我一脚踩死了小强,毕竟它知道的太多了。
楼上的新婚夫妇因为能不能骑火箭升入天堂而争吵,我希望他们是在看电视节目而不是在做床上运动。
西关郊区当地的头条新闻显示本地最大的地头蛇帮派——斧头帮已经被警察叔叔和热心市民周先生一起联合剿灭了。
想不到这年头还有混黑社会的,没事搞一搞房地产多好啊,既合法又赚钱,这么想不开去当黑社会。
我们的目的地是西关郊区,那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上个世纪的改革开放的春风似乎还未吹到那里。
我打开了车窗,一股浓烈的菜味拂面而来,呛得我热泪盈眶,放眼望去,街边的油菜花正随着四级的东南风摇曳,像是碧蓝色海洋上翻滚的波浪。
前方十字路口有个赤裸的大卫雕像,它的头部刚被重新装修过,这城市里似乎大家都在改头换面。
突然一阵强烈的吐意涌上喉咙,我一股脑儿地朝车窗外吐了出去。
车子旁边骑单车的少年真是倒霉,他可能得好好地清洗下外套了,或许直接扔了更合适。
我瞥了眼坐在驾驶座上的睡眼惺忪的小四,他没被剃过的唏嘘胡子表明他今天起得很匆忙,额头上碗口般大的肿包可以作为呈堂证供以证明他今早确实摔了一跤。
小四一边紧张兮兮地盯着前面那辆不知何故而左右摇晃的卡丁车,一边抚摸着已经变青的额头。
他没好气地说:“我今天下楼一脚踩空了,以前后翻滚的姿势从三楼滚到了二楼,画面简直是惨不忍睹。这都怪你。”
我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怪我?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楼梯上扔香蕉皮了,怎么能怪我呢?”
“你今天早上冷不丁地吹了声口哨,然后还唱了一段《苏维埃进行曲》。”
“然后呢?”
“然后我下楼就滚下去了。你没有听过蝴蝶效应?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了下翅膀,然后南美洲就刮起了一阵最炫龙卷风。”
我轻轻地踹了一脚小四:“别扯犊子了。我们究竟跋山涉水、不远万里地去郊区干甚?根据当年签订的室友协议,我们发誓要做彼此的天使的,一辈子也不离开西关市中心。当然不排除会发生火山、地震之类的,可问题是咱这都八百年没地过震了。难不成是去西关郊区看斗鸡大赛?”
小四左手把着方向盘,右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在被烟雾呛了一口后,他差点把车开进悬崖。
在吓出了一身冷汗之后,小四接下来把未吸完的半截烟递给了我:“我今天要去看我表哥,他在郊区的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做研究工作。”
我好奇地问:“听上去很高端大气上档次,具体研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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