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围观的妇人连忙捂住小孩眼睛,将其带离了前院,围殴众人也停了手,冷冷看着田刚喉头处啵啵向外冒着浓稠鲜血。
“操,不知死活地狗东西!”
丁老爷恶狠狠道:“你放心,你妹妹很快就去陪你!”
田刚听到这话,身躯剧烈抖动,想要奋力爬起,可四肢却被丁家人死死踩住,想要出声求饶,可声道被彻底刺穿,只能发出一阵唔唔声。
“快把他丢出去,脏了地板可不好洗!”
眼看着田刚地挣扎越来越微弱,瞳孔因渐失去生机而不断扩大,一身华服身形微胖的丁家大太太,站在远处皱眉道。
几个少爷闻言,将奄奄一息的吴庸抬起,出了门便朝山里走去,身后跟着几个拿着铁锹的表兄弟。
吴庸趴在不远处草丛中默默地看着一切,他不能动也不敢动,如果被丁家人发现,只有死路一条!
待众人走远,院门被人关死,吴庸猛然跳起,朝着田刚家狂奔而去。
下午还相约牛蛙与竹虫,现在已是生死两相隔,生命的脆弱,对吴庸无疑造成了极大冲击。
“你快逃吧!”吴庸对花容失色的少女劝道。
“我哥呢?”少女眼泪瞬间又滚落下来。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吴庸急道。
“我哥..死了??”少女一下瘫倒在地,双眸变得空洞。
“你哥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出事!还有,你不想给你哥报仇?”
“报仇..怎么可能报得了..”少女神色黯然,无比痛苦地喃喃低语。
“我答应你,给你哥报仇!”
吴庸他耗不起,再耗下去两个都得死。
“就凭你??”
少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闻言吴庸顿时语塞,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这说话也忒难听了,虽然自己手无缚鸡之力,但要是智取,总有一线希望吧!
“我对着山神发誓!”吴庸右手握拳,在胸前扬了扬,“你要想活着听到这个消息,那就快些离开吧!”
对芮族而言,山神就是掌管一切的神,对山神立誓,便是最为诚挚的诺言。芮族人世代相传,违背诺言者将厄运缠身,病痛而死。
“谢谢你!”少女不再犹豫,起身朝着山下跑去。
吴庸长舒一口气,眼见少女消失,方才转身回家,才踏出百十步,便瞧见丁家几个青年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奇怪,田叔一家去哪了呢?”
还未当对方开口,吴庸抢先呢喃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
“田刚妹妹不在家?”几人相视一眼,为首青年拿着一捆绳索问道。
“没在,一个都没在家,我还说找吴叔借个挖锄呢。”
“你先走,我们再等等。”青年淡然道。
吴庸颔首,强压狂跳不已地小心脏,假装欢快地颠脚离开,才远离身后众人地视野,双腿一软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擦拭着额头细密汗珠,调息了整整一炷香时间才起身继续往回赶。
几日后,田刚兄妹神秘消失的消息传遍全村。在很长一段时间成为大家谈论的焦点。毕竟村子本就不大,一夜之间消失了一户,自然引人遐想。
吴庸则是性情大变,整天宅在房间里看书,还专门瞧些奇技淫巧的野书,不再到处撒欢,而是经常发呆,口中碎碎念念,让吴母担心不已。
这年是个丰收年,即便交了八成租粮,众佃户分得的粮食依旧比去往年还多,大家都很满足,奢侈的拿玉米开始酿酒。
这日夕阳西下,父母早早歇息,时隔数月吴庸第一次走出家门,趁着夜色蹑手蹑脚地来到田刚家。
如此偏僻村落,不少适龄少女选择外嫁,几十年也难得有人嫁进来,老光棍不是个例,除了田刚,还有他的远房表哥雨中生。
村里人祖祖辈辈斗大字不识,没有汉族姓名。吴庸父亲是第一次自学汉语的村里人,在他的引导下,以他这辈为主,大家逐渐取了汉语名字。
雨中生这名字就简单了,他母亲生他那天正好下雨。
田刚他俩身世有些相似,都是父母去地早。但雨中生人缘要好许多,他为人热情,也爱打抱不平。丁家收租多收一升米,他都要出来帮人理论,最后落得全村就他租种地田地最贫瘠,面积还最小,不足半亩。
这天晚饭,雨中生在朋友家喝了碗包谷酒,摇摇晃晃有些醉意地来到田刚家,拿着笤帚便开始扫起房间。
“唉,去哪也不说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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