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子楼地处豪华的东市,人群往来,好不热闹。这狮子楼建于贞观年间,到得此时已经有几十年的历史,可以算的上是长安酒楼的老字号了,雕檐映日,画栋飞云,富贵而不失典雅,古朴而不落庸俗,当真是文人墨客贵族公子皆宜的去处。

易博和杨清儿赶到这酒楼的时候,酒楼内已经是人满为患,但是上到二楼,情况就有些不同了,虽然人还是不少,但是已经是井然有序,此时宴会似乎还没有开始,人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地聊着天。偶尔一两个人,似乎也和自己认识,打上一两声招呼,不过究竟是比较陌生了,叫不出名字,也就只能称呼兄台蒙混过关了。另外注意到自己的人也并不是很多。

其实安庆绪作为安禄山的儿子,安禄山又是圣眷正浓,现在封的官也是极大。能够出席这宴会的,也不是什么无名子弟,像易博这样品级的人,在其中甚至算不上上乘。估计给他发请柬还真的就是挑衅行为了。那边也终于碰到了,宋元和张琪一伙人,两人很是热络地走上前来,锤了锤肩膀。一脸你小子终于也来啦的高兴神色,待看到一身丫鬟装束的杨清儿时,不免眼睛瞪大。

“咦,这是谁家的丫头,怎么这么漂亮,回头也弄过来伺候一下少爷我……”看杨清儿俏脸一板,似乎要发作的样子,终于是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和此将产生的后果,悻悻地闭上了嘴。“待遇啊,你说同样是朋友,为什么就不能给我当丫鬟呢”宋元有点愤愤不平。

张琪是惊魂未定,幸好自己先前机灵,不然现在也许还真走不来这酒楼,转移话题道:“今天,咱们这算是会聚三师了,有什么计划没有……”宋元打量看一下周围:“今天是这厮的生辰,面子上的功夫不好不给,这酒楼是他今天包下的,当然是向着他,至于这些人么,除了我们这些个,哪个都是和他平时要好的,肯定也是不靠谱,这天时地利人和尽失,当真是不好作为……”

张琪连忙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元飞,分析得极为透彻,咱们今日只能是韬光养晦,然后伺机而动……”机会,机会怕是什么也没有吧,易博看着明显怂了的二人不禁有些好笑。不过,以现在此番情形,确实不太适合和安庆绪正面冲突。不过有时候,事情总是不尽人意的,难得这三位达成共同意见要装孙子的时候,冤家路窄,正好迎头碰上了安庆绪。

这安庆绪,是个胡人,一脸大胡子,牛高马大,体格强健,体毛浓厚,就像山野之中走出来的野人似的。胡人粗暴野蛮不过也向来直爽粗狂,这安庆绪却一身狂野的身体,一颗阴柔小气的心。属于睚眦必报的主,爱慕虚荣,虽然已经是身处高位,但是没有一点大官的范儿,偏偏李隆基还喜欢这样的人,认为其没有心计。

不知什么时候,这厮看上了杨清儿的美貌,偏偏他父亲安禄山和杨国忠是死对头,他再是大胆狂妄也不敢触其父亲的霉头,何况在这个非常时期,他父亲需要的是时间准备,由不得他胡来。大概本着自己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的想法,见杨清儿和易博走得比较近,他就从此和易博杠上了。

这时候见到四人,他手中还拿着个酒碗,将酒碗一扬,嘲讽道:“我还以为你们不敢来呢,那这酒席上可少了许多的乐趣,不过幸好,倒是没有让我失望……”宋元自然不愿落下风:“自然不会让你失望,还有好戏等着你呢……”

“那我倒是十分期待……怎么,义博兄弟一言不发啊,难道是那天英勇行为,摔成傻瓜了么……”安庆绪看到了一身乔装立在易博身边的杨清儿,马上把矛头转向易博。“哈哈,这摔了一下身子倒是利落了,也好陪你更好地玩玩,不是么……”易博笑道。“有志气!冲你这句话,我便以这美酒敬你一杯,不知你敢不敢接啊,有种的话一人一杯喝个痛快……“安庆绪笑得怎么听都特别虚伪。

胡人善饮酒,碰到狠的,更是有千杯不醉的人,这安庆绪出身胡地,沾染上了饮酒的风俗,这酒量在这长安城也算是,出了名,这时候如此一说,自然是欺易博酒量不够了。唐朝的开国皇帝李渊,本来就有一些胡人的血统,造就了唐风的剽悍,能够喝酒,俨然是一种大丈夫行为,酒量大受人尊敬,喝酒自然也是一种显现实力的行为。杨清儿有些担忧,在旁开口道:“不过就是以自己酒量大欺人罢了……”

“哦?”安庆绪故意装作没认出杨清儿:“这是谁家的丫鬟,难道要代替这连酒都喝不了的主人饮下这美酒么……”“你……“杨清儿气急,不过她也知道,这安庆绪的酒量极大,若是拼酒,绝对拼不过他,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反驳。“喝这等酒,我自然比不过你,闻酒香观酒色,这美酒一词,我看未必吧……”易博在一旁说道。

“哈哈哈!”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安庆绪大笑起来,把周围的人的目光也引了过来,这正也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当众让这小子出丑。“余掌柜,这来了一位喝酒的大家,说你的酒不好……”安庆绪巧妙地引来了这酒楼的老板。这余掌柜一听,急忙赶了过来,现在这众目睽睽之下,说自己酒楼的酒不好,简直就是砸自己的招牌。

脸色有些阴沉,问道:“哦?这位小哥,你倒是说说看,我们这酒有什么不好的,如果说得出来的话,重重有赏,以后你来这狮子楼,随便享用,不用花钱,算是小店的补偿,若是说不出来的话,呵呵,我们这酒楼也不是能够随便让人侮辱的,怕是会有些不愉快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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