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极高极高的树,这已经是焦土镇的人们习以为常的一个东西。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这个院子就存在着,并且围着院子造了几个房子,是那场天光中仅存的几个原居民。

什么样的人才能在这样的天谴之光中活下来?刚开始,人们还有些怀疑。但日渐发展的焦土镇带来的无穷机遇,让他们无暇再关注这些事情,而投身于火热的赚钱事业中去了。

渐渐地,他们就忘了这棵奇怪的平白长得这么高的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再也没有人去怀疑这棵树的特别。

树比起几个月前,越发地高了,像一支笔直的剑直刺苍天。树冠伸展开来,差不多覆盖了整个院子,包括屋顶那部分。

院子前方的部分树枝却突兀地消失了一部分,让阳光可以透过缝隙照进院子里。那部分枝条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不愿在这个地方生长,而是弯曲着绕向了两边。

慕容静静地站在树下,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射下来的光洒在了她的脸上。那细腻光滑的皮肤,精致却又雍容的五官显得分外美丽。

她轻皱眉头,叹道:“这孩子,最近总是不想说话,也不知道在那湖底经历了什么。看他这身子这段时间长得飞快,都快赶上他爸在世时的高度了。莫非真是青春期到了?”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然后抬头轻笑道:“如果他真要成为了一个男人了,那能驯服他的只能是一个女人。月儿,这个人会是你吗?”

大树之巅,两个少年男女正坐在横枝之上,静静地看着这片天地。远处是矗立了不知多少年的通天柱,冰冷地立在那儿。

军营中,黑旗猎猎作响的声音也隐约传到了这树巅之上。而焦土镇正在眼皮子底下展示着它的热闹和繁荣。

“剑弟,我有点害怕。”声音中带些颤抖,阿月不敢直视这几百米下方的世界。

她坐的地方很宽大,足有一张小床那么宽的一根枝条,而边上是一些削尖了的木棍子扎进枝条里成了护栏,牢牢地护住了她。

安全措施是做得非常到位的,但她却是个普通的人间女子。生于人内心的对于生存的本能将恐惧感觉传给了她,所以她觉得害怕。

一双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然后温柔地将她拉了过去。阿月没有反抗,顺势将头贴在了他的胸膛。

“剑弟,你又长高了。没想到这么几个月的时间,你就长得比我高了一个头。你,你已经不像我的弟弟了。”

“不,我是你的剑弟。”东方剑轻声说着,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他也不明白,自己这段时间身体为什么会长得如此之快。可以说在几个月的时间内完成了别人几年才能完成的生长进度。不仅如此,身体内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越发强烈。

而这一切,都在他从那湖底水道回来之后发生。身边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他原因,他也不愿去问任何人。所以这段时间,他一直沉默着,呆在树顶静静地看着这天地。

“我还以为你变成了哑巴,你已经好多天没有说话了。慕容婶婶可是非常担心你,她希望我能天天陪你,让你开心点。”

东方剑没有说话。

阿月继续说着:“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那天反驳司马先生。其实司马先生并没有生你的气,他和我说过,希望你能继续去上课。”

“其实我觉得司马先生说得并不错,我们生下来就是望天国的子民,这一辈子就是要在望天国为奴为婢。望天国需要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去干什么。”

“你为什么总说不愿呢?剑弟,我有些想不明白。我觉得这里的人儿其实都非常喜欢你的,他们……”

“不要说了!”

东方剑突然嘶声吼了一下,那突如其来的爆发式的嘶哑声音吓得阿月浑身一哆嗦,身子立即颤抖起来。

两串泪珠一下子从眼中夺眶而出,洒落开来,被透过缝隙的阳光变成了闪亮的星星。她有些害怕,她想不到自己的剑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吼了她。这是平生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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