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时采女,竟无一人为她的离去而动容,时采女倒是哭得双眼通红,同住一宫室的,碍于面子也都去假哭过两回,倒叫时采女心里头更难受了。
漫儿也不知道她怎就为殷采女这般伤心,劝道:“小主还是顾惜些自己的身子吧,您为殷小主伤心好些日子了,殷小主若泉下有知,只怕良心也不能安,况且付容华这些日子心情就没好过,您整日苦着一张连,她看了也不高兴。”
时采女拿帕子抹了抹眼泪,凄凄一笑:“我如今竟是为殷姐姐哭一声都不行了么?”
漫儿动了动嘴,没敢将话说出来,好歹她是主子。
卢宝林打起帘子就听到了这一句,嘴角噙了一抹笑,在时采女看来很是有些讥讽意味。
时采女一见她就变了脸,“你来作甚!”
卢宝林很自觉的拿了杯子倒茶抿了一口,才看她:“不来怎能听到你这般天真的话,阿烟,宫妃私自落泪可是有罪的,今日好在来的是我,若换了旁人,你可就不好过了。”
时采女冷冷一笑:“那我可要多谢宝林高抬贵手了!”
卢宝林见她打定主意不同自己好好说话,心下有了几分恼意:“我待你的心你还不知晓么?非要同我如此生分,倒把那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当蜜糖甘霖?”
时采女瞪着她,微红眼圈里都是愤恨:“你待我的心?你待我的心便是把陆信哥哥的命当做你往上爬的跳板?便是爬上龙床,自宫女一跃成为宝林小主?”
卢宝林面上笑渐渐消失了,面无表情听她一声声控诉。
时采女越说越生气,好似全部都是卢宝林的错,说到后来竟是底气十足:“分明是你说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咱俩再不分开的,你却率先违背了咱们的誓言,还做出一副我无理取闹的样子,卢泱,你要点脸行么!”
卢宝林听完她那一串控诉,半晌冷冷一笑,面容冷硬,眼底如霜,叫时采女不自觉瑟缩了一下,待反应过来又扬起下巴,做出一副愤怒不已的样子。
“原来,你心里是这般想我的。”卢宝林轻轻笑了,面容很是平静,漫儿同月香从刚才时采女开口便跪在了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听到了主子这么大的秘密,漫儿眼睛里都是绝望,月香也不是头一回知道自家小主性情古怪了,只尽力缩小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希望这两位能把她给忘了。
“殷氏害你同皇后娘娘撞衫那一日,我还当你能有几分长进,最后还是被人哄了去,殷氏给你下了半个月的药,全进了她自己肚里,你到如今还为这么一个人哭了几日。”卢宝林缓缓说道,对上时采女不敢置信的眼神,反问:“你什么都没有,她为什么突然同你交好?不过是因为我在皇后面前还有几分好,而她在为郑芳仪做事罢了。”
时采女猛地摇头,咬唇瞪她:“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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