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璧归赵的也有,可从没见过气得让陛下把牙牌给丢了的。宫里头所有妃嫔的牙牌只有一块,若是升位了,制好新的牙牌的同时,旧的才会当场销毁。
如今好了,直接扔到荷花池里,也不必费事再做新的了,可不就是往后再不要她侍寝了么。
宫里头有作的,可这么能作的当真少见。
宫里头流言永远是传的最快的。
苏琴人还没回到流盈阁,她侍寝之时惹了皇上龙颜大怒的事儿就传遍了后宫。
温采女瞧着失魂落魄被宫女扶回来的苏琴,不由嗤笑了一声:“这人呐,还是不要作妖为好。”
苏琴狠狠瞪了她一眼,“你一个连封号也没有的采女,也敢这么对我说话!好大的胆子!”
温采女不仅不怕,还讥讽道:“过了今晚,你怕是连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苏琴吓得腿一软,素月扶住了她,心里头满是后悔,她本来以为自己挑对了主子,谁想是个拎不清的,现下再多懊恼都没用了。
回了屋苏琴一把抓住素月的手,一脸惊恐:“温莲儿说我会没命!是不是真的!我不想死啊!”她还没成为宠妃,还没有成为皇后,她怎么可以死!
素月吃痛,脸一白,勉强安慰道:“小主放心,皇上若是要您的命,就不会叫您回来了。”更没必要扔牙牌了。
不过后一句话好歹叫她给咽了回去。
这一整夜二人都不曾阖眼,李行珩独宿偏殿。
次日一早,就传来了旨意,安采女不知尊卑,御前无状,褫夺封号降为承衣,迁去碧园,无召不得出。
这还是李行珩登基以来第二个送去冷宫的人。
浮生次日也知了此事,晨省之时好生敲打了诸妃一番,尤其是此次入宫的诸妃,每人罚了宫规十遍。
淑妃只觉轻了,婉贤仪照旧一脸温柔为众人求情,浮生冷了脸道:“婉贤仪既舍不得诸位妹妹受苦,不若你替她们抄了,本宫素闻婉贤仪温婉和善,想来也是不介意的。”
婉贤仪手一僵,面上不显半分,起身微微福身,端得温柔如水:“回娘娘,臣妾自是不介意的,只是”她微微低头,有些为难:“臣妾要替太皇太后抄写佛经,每日不可断,只怕是没有那么多时间。”
太皇太后终日念经吃斋,除了早些时候入宫的几人,也就浮生见过,这话一出倒引来不少羡慕妒忌的目光,婉贤仪安然若素,面上甚是为难。
姚昭仪冷笑一声:“婉贤仪莫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不过几卷佛经,本宫同诸位姐妹就抄不得了?还是婉贤仪觉得自己抄的佛经比我们都好些,太皇太后非要你那几卷佛经?”
婉贤仪神色一滞,忙俯身道:“臣妾万不敢有此等心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既没有这等心思,你向娘娘请什么罪?可不是心虚了吧?”淑妃端起茶轻轻吹了几口,水目不含笑意。
毓昭媛以帕遮口,笑的随意:“云妹妹一惯喜欢先请罪的,瞧着两位姐姐竟是还不曾习惯。”
淑妃放下茶盏,拿帕子压了压唇角,“长了这么些年才碰到这一个,如何习惯得了。”
姚昭仪飞扬的眼角带出无边的讽意:“许是做惯了伏低做小的事儿,改不过来了吧。”
饶是婉贤仪再能忍,也受不了这三人张口闭口的讽刺,一张清丽的脸涨得通红,浮生冷眼瞧着,并不打算替她解围。
在她眼里,妾就是妾,对主母说的话,只需听从便好,她云婉柔还没资格让她顾忌。
柴淑仪笑着说:“几位姐姐歇会儿吧,瞧云妹妹都快哭了。”
毓昭媛笑了:“柴姐姐,你这话可就错了,云妹妹可不会哭呢,人家守规矩的很。”
宫中有规定,嫔妃私自落泪可是有罪的。
婉贤仪被刺得眼圈都红了,还忍着不叫泪水落下来。
姚昭仪瞧着没什么意思,啧了一声扭过头去,淑妃安然品茶。
大殿一时之间安静下来了。
“都跪安吧。”浮生看她们折腾完了才出声道。
说来每日看她们唇枪舌战一波,还是蛮有意思的。
语毕,众妃依次出了柔仪殿。
容充华跟在公孙才人之后,瞧着淑妃等人坐上轿撵离开,心里头除了微微的羡慕还有着不甘。
不甘自己容貌这般出众,却只是个低等的充华。
她冷眼瞧着姚昭仪那顶华贵的轿撵,姚氏你且得意,不用多久,我定会在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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