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白沉默了一会儿,“那么看来你不是真的知道了喂,我说,要是不想被卷进麻烦里,还是快点走吧。我跟你说了别跟着往戈壁深处跑了,你命里大利西方,往西才是你的正道,你怎么就不信呢?”
“鬼才信你胡扯。”李长文哼哼。在那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白见城,有搞不清是什么的好处在等他。况且,他这趟的本儿还没赚回来呢,至少要到月港。这里调头?那真就前功尽弃了。
两个人又走了几步。
杨白忽然幽幽地说:“我知道白见城,那是个半死不活的城那座城死的时候,你去到那里,一个人都看不见,但你能活着回来那座城活过来的时候,你去到那里,满眼望不尽的繁华,你如果活着回来,便能带着车载斗量的金玉,但也可能,你就死在那里了。”
李长文是被帐篷外的喧嚣惊醒的,宿醉未醒,头还痛着,四顾其他人还都睡着,只有那个叫姬烈的左军几乎和李长文同时醒来,坐起身侧耳倾听。李长文昨晚没喝少酒,可这个姬烈却喝得和萧士一样多,却睡得也很轻,黑暗中他漆黑的瞳子微微生光,虎眼一般让人畏惧。
李长文小心翼翼地把帐篷帘子拉开一道缝,天边只是微微地发亮,可整个驼队都醒来了,裹着头巾的奴们正奔跑着收拢骆驼,货物、行囊和卷起来的帐篷都已捆好,整个营地差不多都被清空了,捆在骆驼背上。在远处那座金色的大辇被奴们扛了起来,一身黑的白金正缓步登辇,向着他们这边瞟了一眼,放下了纱帘。
女孩站在他们帐篷前,白裙长带飞舞在晨风中。
“哟!小茶姑娘早啊!”李长文从帐篷里钻出来,点头哈腰
是白金的侍女小茶。李长文偷偷拿眼角余光瞄了瞄小茶,小茶一身纱裙,外面罩了一件长及膝盖的刺绣比甲,白帛束腰,一色的白,只在脖子上戴了一件玉饰,是用苍青色的水苍玉磨制为寸许长的玉片,用金丝络串联而成,紧贴着她修长的脖子,像是青玉嵌在白玉上,衬得她面容皎然,异常端庄,不在白金椋之下。
昨晚众人喝多了,都拿李长文和小茶调笑,小茶又亲口把名字告诉了李长文,李长文不由得觉得自己和小茶有点丝丝缕缕的瓜葛。
可是小茶和昨晚在帐中判若两人,连正眼都没给李长文一个,反倒是往帐篷里看了一眼,触到姬烈那双一闪而灭的黑瞳,才收回了目光。
“兄弟几个大难不死,昨晚上好好喝了顿酒,都还没起身呐。他奶奶的,这些家伙除了酒色两件事,没一个靠得住!”李长文往背后啐了一口,以示他跟这些废物男人绝非一路人,转过脸来谄媚地点头,“我这就去把他们一个个踹醒,别耽误了郡主姐姐上路。不过说起来这天还没全亮,走得这么早,小茶你睡够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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