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大的出奇的雨。仿佛是天被谁的剑劈开一个口子,将里面藏着的水,给尽情肆意地挥霍。现在正是午后,平日这个时候,本应是饭后在荫凉处小酌,或者是在窗子前软塌上休憩,等阵阵的风穿窗而来,可是今日不行,一刻钟之前,吴笑风还在身后的客栈中与燕林雪吃完了二斤牛肉、一只烧鸡以及一碗鸭汤,同时又喝掉了老板埋在树下十年之久的一坛“三里醉”。酒足饭饱好赶路,于是他二人便乘着吴笑风的那辆马车出发了。

可是,蜀中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猝不及防,又气势磅礴。一刻钟后,世界仿佛变成了一种弥蒙流动的透明色。山道上转眼就没了行人的踪影,只剩下一辆马车停留在雨里。

“果然是懒人出门,风雨来阻啊……”燕林雪用扇子挑起车帘一角,望向雨幕感叹道。听他的语气,似是充满了无奈,但他的神情却完全出卖了自己此时的心情,只因他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吴笑风听出了他话里对自己的揶揄,笑道:“懒人出门,总得要一点大的动静,若是如常人般那样平常,那岂非不能称之为懒人了?”

燕林雪这次虽然嘴角依旧有着笑意,却是真的无奈了,道:“妙极了。”

吴笑风又接着道:“还好懒人出门,总是不愿自己走路的,所以尽管此刻外面雨势如此之大,可你我二人还是连一片一角都未沾湿,可见懒人总是有懒人的便利。”

燕林雪道:“既然你说自己是个十足的懒人,那我们为何不调转车头,回客栈避上一避雨呢?”

吴笑风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是个懒人而你不是的原因了。懒人既然已经知道了这是必须要走的一段路,又怎会调头回去,等着雨停再多走一次已经走过了的路呢?”

燕林雪此时觉得自己突然有些理解了懒人的内心了,笑道:“有道理,果然是有道理。”说完从车厢壁下掏出一个银色酒壶,对嘴尝了一口,又接着道:“既然我们不会调头回去,那总该告诉我此行的目的何在吧。适才胡震只说了劫他镖车的是一个全身套着白袍的骑着黑色大马的人,你便拉着我坐车出发,连午饭都不在一留客栈中用了,其中用意总该告知我一下吧,莫非你已经知晓了劫镖的人?”

吴笑风听着他稍微表示的不满,自己也从榻下拿出一壶酒,举起朝燕林雪示意之后,饮得一口,心满意足地道:“自然是带你去找劫镖的那个人。”

燕林雪惊道:“你果真知道那人是谁?”

吴笑风道:“我自然知道他是谁,而且非但知道他是谁,还知道此刻他在哪里,更知道他此刻在干什么?”

燕林雪不禁睁大了眼睛,奇道:“他在哪里?在干什么?”

吴笑风放下酒壶,道:“他就在我们要去的地方,他正等着我车厢里的酒,好与我喝个三天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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