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儿?”正当贾实和风摇在一旁说话的时候,他很惊讶地发现贾意走进了画面。更令人不安的是,贾诚和贾意吵了起来,他们半点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清楚地看见了贾诚的表情,他非常愤怒,举手就要打她,可是一惯胆小又没有主见的贾意,竟然并不害怕,而是咄咄逼人地靠近贾诚,仿佛非逼他出手不可。

贾诚的脸色由铁青忽然变得通红,这种场面并不常见,贾诚一向善于隐藏自己的情绪,贾意必定是用了他极在乎的事情刺激了他。“意儿到底想做什么?”贾实非常不安。可是贾意的神情却显示她胸有成竹,毫不在乎,她轻蔑地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了,贾诚追了出去,两个人都从画面中消失了。

“快,下一个石室在哪里!”贾实的心里很是不安。

风摇和贾诚找了很多石室都没有发现他们的影子,终于当他们在最后一个石室的角落里,再次找到贾诚和贾意的斜影的时候,贾诚已经扼住了贾意的脖子。“意儿!”贾实大叫一声,冲着贾诚的影子一阵猛踢,“贾诚你放手!”他开始愈合的伤口又撕裂了。“二公子,没用的,他不会知道的。”风摇过去想要安慰悲愤的贾实,她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在印象中,贾实一向是懒散淡漠的,可是今日这个血性的贾实却让她很是暖心。

倒下了,片刻之后贾意倒下了,仿佛就在他们的脚边!

贾实也终于崩溃地跪倒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二公子...”风摇在他身边缓缓坐下,许是风摇小时候见惯了这些,她早知世事无常,可此刻她也没有什么金玉良言可以拿出来稍微劝解一二。

“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啊,纵然我们不是一个母亲,却也从来没有疏离过!”贾实靠在墙上,目光呆滞,“风摇,你说,这是不是很可悲?父亲刚刚才去世,五妹六妹都不知在哪里,贾诚杀死了四妹,还要杀我,他到底要一个支离破碎的贾家有什么用?”“二公子。”风摇想上前去握住贾实的手,却又退了回来,只好在心里默默地陪他难过。

“小的时候,我们生气吵架,大不了打一架,然后一起罚站不准吃饭。意儿和瑟儿还总是去给我们偷吃的,我知道,父亲并不想罚站,他就是想让我们一起经历这些,然后记得我们是贾家骨肉的兄弟姐妹,贾诚比我聪明,他为什么不明白呢?”贾实喃喃说道,继而放声大哭,很久以前或许他就想大哭一场了吧。

“天啊!”风摇忽然一惊,她想捂住自己的嘴,却还是叫了出来。贾实转过头去一瞧,贾意的尸体竟然渐渐化为了一滩血水。贾诚背对着他们,是以他们并无法看见他的表情,他们只看见一个蒙面的灰衣人抖动了手中的药瓶。

“他...他是什么人?”贾实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往映出影子的墙走去,灰衣人的影子很大,仿佛可以看清他的每寸肌肤,但他蒙着面,半点也看不清他的相貌。

“这个灰衣人,难道就是...?”风摇不知怎的,联想起当初马尧跟他说起过的灰衣人,不寒而栗。如果灰衣人从白云牧场一路追到了岷中,他到底会对贾家做些什么?

灰衣人和贾诚之间也似乎发生了一些争执,但最后好像达成了什么约定,一会儿功夫,两个人都离开了碧云轩,只留下了一片凄凉。

“风摇,我们要赶紧出去了,我不知道,晚一些他们会对大姐做什么吗?”贾实的心已经绝望了,可是即使这个时候,他还在想为最后可能活着的亲人而战。

“嗯,二公子。方才我们看了所有的石室,我对了一下我在碧云轩中看见镜子的位置,我想我,我已经找到出去的路了。”风摇,这个时候只有风摇还能给人带来振奋的消息了。

青苏淡墨色的烟雨垂着浩荡的长河,暮时,泛起了薄薄的凉意。贾情刚刚从岷中回来,她先前与贾诚谈得很是不开心,贾诚半间店铺也不让,说贾家的产业是不容分割的。她气得饭都吃不下就回到了青苏。

父亲走后,青苏的生意不如以前,贾诚凭什么要代管所有的产业,她才是贾氏正房嫡出,说起姚瑟也是让人闹心,真不知道她是哪里冒出来的,平白无故地分走了父亲的爱,还要把产业都给她,真是异想天开。

“母亲,”贾情还在兀自生着闷气,一个穿着红衫的小男孩捧着一碗面怯生生地在门口叫道。“斌哥儿。”贾情见到来的是儿子,稍微展了展眉,招手叫儿子过来。“爹爹让我送一碗面来,是母亲爱吃的。”

“好孩子。”贾情伸手去摸儿子的额角,孩子吃痛,退了半步,她才发现孩子的额头有一个肿块。本该心疼孩子的母亲却莫名地发起火来,“你怎么摔倒了?还是和人打架,你为什么不能好好在家念书呢!你个混小子,真是气死我了!”孩子很是委屈,哭了起来。“不许哭!”贾情告诉自己要对孩子严厉一些,她不想自己的儿子也跟自己的二弟一样,总是被三弟欺负,此刻的她还不明白,一颗柔弱的心肠,远比任何的聪明都来得珍贵。

“大小姐!”门外传来老仆的叫声,“出事了,出事了,大姑爷被人打了!”“吴方维怎么这么没用!”贾情气得跺脚,“什么人做的!”“今天一早就有很多闹事之人来我们钱庄挤兑,他们说我们钱庄空虚,吴家把钱都输光了,现在所有人都要急着兑钱出来,姑爷在前面应付不了,便被打了!”“贾诚,一定是贾诚干的!”对贾诚的敌意好像是一颗毒瘤一直长在大小姐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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