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猪,你这回怕是又从长安偷跑来。不在松州送人绿帽子,到僻远之地来干啥?这里可没有肥美的凤娘。”
一个士兵提着水桶从河边打水过来,听到络腮胡的话,于是扭动身子,撒娇般地朝着站猪喊道:“猪,我想睡觉。”
看来,站猪和这里的人相当熟悉,大家都知晓他的松州相好。
站猪苦笑两声:“这次我可不是从长安城来,而是陪着我家主人去吐蕃国之后回来途径松州。”
“如此看来,你家主人如今时来运转,青云直上了?”
“非但没有,冒险带着吐蕃使臣回长安,生死未卜。唉,不说这个,我此次来找你,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为了松州百姓!”
听到站猪话说到这里,王质赶紧补充说到:“松州要地震了!”
“地震?”
“就是地动!”
络腮胡黑眼睛狐疑地打量着王质:“自古以来,没有人会预测地动之事!”
王质心里想,一千多年以后也没有人能够预测地动之事。口中却说到:“查天象,听地声,便可推断出来。此番地……动,不同往常,是百年未遇的地动。”
“这件事情为何找我?应该去找刘刺史吧?”
“我和站兄已经找过刘刺史,他假意热情,口口声声说爱民如子,估计要借地动之事,大作文章,中饱私囊。我不相信他。”
王质认真说着,不远处,站猪就被众兄弟搂过去,喝着酒,爆发出一阵阵狂笑。
络腮胡弯腰捡起草地上的木棍,用力丢进篝火中。
“刘刺史待我不薄。府兵制以后,凡是家有兵者,自行准备武器、盔甲和粮食,朝廷给每个兵丁补贴两万五千钱。刘刺史给我四万钱,给他们……”络腮胡指着和站猪开玩笑的士兵,“三万钱。”
“刘刺史上报朝廷有八百卫士抵御吐蕃铁甲。如果按照你说的,成千上万的钱流进他的口袋!”
“我清楚,那些虚报的名册,永远无对证。时机成熟,刘刺史还要谎称和吐蕃国军队血战,死伤八百人,还要拿到朝廷的体恤之钱。”
“他有挣钱门路,我不想管,也管不了。地动即将到来,我不能袖手旁观,我希翼松州百姓无人伤亡。”
“我只是边关小都尉,你来求我,我也是有心无力。”
有人将烤好的熊肉用树枝叉着,递给络腮胡和王质。
“我需要你和你的兄弟,装扮成党项或者吐谷浑的盗匪,冲进松州城,烧毁那些会在地动中塌陷的房屋,然后将城外贱民的房屋也烧了,将贱民驱赶到平坦的地方。”王质急忙说出自己的想法。
络腮胡一口肉含在嘴里,慌忙吐出来,“让官兵成盗匪,你是不疯了?”
“不杀人,不抢劫,虽然惊扰松州百姓,地动之后他们会明白是咋回事,你就会成为英雄。”
“我不奢求成为英雄。”络腮胡咧嘴一笑,表情有点怪,“你一个和尚居然想出这样主意,普天之下怕是没有第二个。”
王质在夕阳中看到络腮胡晒得金黄的脸。“今天早上猎熊,老子差点死去。人活着,总要干一些不同寻常之事。我答应你,”络腮胡居然轻易就答应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况且还要救上千人的性命。”
“靠你手下十几人怕是不够,能不能请对面的吐蕃人一起!”
“和尚,你的想法越来越大胆。他们就要过来,我给他们说。”
络腮胡对着烤肉的士兵吼道:“快,赶紧吹鹰笛,让对面的饕餮过来喝酒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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