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本地人,王质能够听懂羌语,但是要流利地表达出来却不行。他听出胡子老板口中是大山深处很老的羌语,当地人称呼“日麦”,发音有些不同。

“说汉话,”王质以为胡子在演戏,他瞧瞧周围没有人,“不要装腔作势的,周围没人监督。等会儿我还要去你家吃牛肉面。”

胡子没有听懂,用羌语重复刚才的话:“你这秃驴究竟是谁?”

“我是刚才的快递,还是你给我说神龟回头在什么地方!”他拍拍身上的挎包,“这里有无待和尚的快递。”

快递……一千元……王质从兴奋中回过神来,扭头看着跑下的山坡,“不对,我这样跑下来,就应该在湖水中。”

一声冷汗,他赶紧低头想将隐形眼镜取下来,没有摸到椭圆的软镜片。手指触碰到眼角膜,疼得眼泪流出来。

“白石天神保佑,我是不是闯鬼了!”眼前的景象不是增强现实,好似一瓢冰水从头淋下来,全身不停的哆嗦。无待和尚约的见面地点圆白石,已经成为一座碉楼,那是镇魔的八角碉楼,也称为风水碉楼。

碉楼旁边,孤零零地一棵无花果树。

天空变得更加灰暗,远处传来孤绝绵绵狼嚎之声。。

王质转身准备回去,胡子的砍刀拦住他。

“鬼。”本来想说撞见鬼,羌语堵在喉咙里,舌头不利索。

“你?”胡子听懂了,迅猛将砍刀放在王质的脖子,刀锋贴着皮肤划一下,半寸长的伤口流出血来。

“红血,你不是鬼。”

王质苦笑两声,指着远处的碉楼,他捂着脖子的伤口,准备爬坡上去。

胡子却拉着他的包:“这个,我用刀来换!”敞开袍子,腰间悬挂一排短刀。

王质腰间的包是pv材质的邮差包,防水耐磨,但是值不了几个钱。刀架在脖子上,血流出来,不换,是万万不行的。

胡子一直用羌语说话,眼光凶狠,恐怕只是和面店老板长得像而已。他将自己的钱包,手机,钥匙和快递拿出来,包从肩上滑下,递给胡子。

需要蹲着冷静片刻。

是梦?是幻觉?是增强现实?是遇到鬼?

都不是,难道是穿越了?没有打雷下雨啊!

羌语说不利索,不会问现在是何年何月。

胡子笑盈盈翻来覆去端详着包,然后将腰间挂着的七八个短刀放进挎包里。

王质偷偷地拿起手机,假装托着腮帮,手机贴在耳朵边。

表哥……母亲……三舅……当警察的二蛋。

每通电话出去都一片死寂。

给无待和尚电话……

手机中居然传来“阿弥陀佛”的吟唱,一直重复着。

没人接听。

王质把手机关机,准备上山试一下。

胡子抬眼,语气变得和善些:“短刀你可以选一把!”

王质指着胡子手中亮铮铮的砍刀。

“这个不行,我要用它来杀人的!”

“砍人,犯法。”王质说出两个羌语词汇好艰难!

“砍人,给的赏金多。”胡子一脸向往,“够全家吃喝一年!”

听懂了,不是梦,不是幻觉,更不是增强现实,是穿越了。别人穿越把灵魂依附在前世身上。总归可以装痴呆,偷偷懒。肉体身边还有前世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的,穿越了也热闹。自己倒好,带着肉身,带着极简的装备——袈裟全套,佛珠一串,手机钱包钥匙,还有无待和尚的包裹。

穿越到猴年马月,如何生存?

他想问现在皇上是谁?国号是什么?羌话说不利落,这些词汇也不会,只得作罢。既然胡子说到杀人,这倒是一个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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