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老货吃我的穿我的,还好意思骂我?你有胆子就出来啊,让大家评评理!看哪家的媳妇有我这么大度的?不但让娘家帮你把房子盖起来了,还白白养着你家那个吃干饭的赔钱货女儿……”
唐晓蓉的大嗓门嚷得半个村子的人都听见了,她这会儿正跟她婆婆对骂呢,不,应该是她吊打她婆婆,因为她婆婆就算被儿媳妇骂了也不敢大声回骂,只敢小声争辩:
“我只不过是让你不要太浪费米粮,锅底那层锅巴虽然有点糊,但还能吃,你怎么能用来喂鸡呢?”
“我就喂鸡了怎么的?我吃得起白米饭,用不着吃烧焦的锅巴!你哪里的资格对我指手画脚?”唐晓蓉瞪大了一双牛眼双手叉腰,唾沫飞溅,骂得刘母缩头缩脑,只好用身份来压她,气弱地说道:
“我是你婆婆还说不得你了?大郎在外面干活那么辛苦,你也不心疼心疼他……”
“你个死老太婆这会儿有力气在我面前摆婆婆的谱了?要是没我家收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里逃荒呢?说不定都成饿死鬼了!还有脸给我摆谱?
再说了,我也在外面干活啊,干得比你儿子好,挣得比他多,你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啊?”唐晓蓉噼里啪啦一通说,说得刘母面红耳赤。
唐晓蓉五大三粗,跟刘从柏差不多高壮,虽然性格一言难尽,但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因此很有底气对抗刘母,甚至刘从柏在她面前也硬不起气来,更因为日复一日地被她欺压而变得有些畏缩怯懦起来,成了村里有名的惧内的男人。
他不敢不惧内啊,唐晓蓉几个兄弟家正是他邻居,平时唐晓蓉大嗓门一喊,哗啦啦几个彪形大汉就过来虎视眈眈地给妹妹撑腰,再给刘从柏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对唐晓蓉不好。
于是前世不可一世、高傲的刘管事就成了看妻子脸色吃饭的男人,他都这么窝囊了,他娘和他妹妹的日子就更难熬了,整体里被骂老不死还不死、赔钱货没男人要,这家人也算是在还原身安楠的债了,就这样煎熬地过下去赎罪吧。
安楠牵着路万里肉乎乎的小手从村里的学堂回家,路过唐晓蓉家,就听见了她家三两天就爆发一次的家庭大战。
刘从柏正垂头丧气地蹲在门口,大概是妻子和母亲之间的夹心饼干不好当,他还是正当壮年,可脸上已经饱含风霜,眉眼耸拉着,眉头间的皱纹能夹死蚊子,肩膀塌陷,没有一点精气神。
看来家庭不和睦,夹在两头受气的感觉不好受啊,安楠幸灾乐祸地想,看到他过得不好她就安心了。
安楠露出个释然的微笑来,这些前世折磨过原主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也算是她为原主报仇了。
她甩了甩脑袋,把这些不重要的事情抛掉,然后问乖萌乖萌的儿子:“乖儿子,今天夫子教了什么啊?”
小家伙扬起脑袋骄傲地挺着小胸脯,说:“夫子教我们背三字经,我都背下来了!那些笨蛋却连跟着先生读都读不准呢!”
“哎呀,宝贝儿真聪明,不愧是我家的孩子!来,背给娘听听。”安楠笑眯眯地摸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鼓励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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