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出租屋里,杨迢恍惚地从桌上起来,揉了揉眼睛,似乎只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她低眸看着眼下的笔记本,还是空白一片的,拿起笔,却半天不知该写些什么。轻叹了一口气,将笔记本合上放了起来,继而摸了摸肚子。

桌脚旁伫立着一桶见底了的泡面桶,她迷迷糊糊地头脑温热,一起身便把泡面桶踢翻了,底子上的汤贱洒了出来,她皱着眉,厌厌地看了一眼,往床上一倒便一点儿力气和意识都没有了地睡着了。

不知是身体中的哪个部位在隐隐作痛,梦中她也一直紧蹙着眉梢,整个人都在床上无意识地翻来覆去。

此刻是凌晨一点四十五。

清晨的闹铃再也叫不响她,其实以往能叫醒她的也不该是闹钟的吧!那是她的梦想的。

让她没有休止地熬夜和早起的都是她的梦想,让她省时省事省到三餐凑搭囫囵吞枣的也是她的梦想,让她除了工作赚钱写作读书听歌外没有丝毫空隙的也是她的梦想。

梦想到底是什么?

“杨迢!”闹铃叫不动她后放弃了,连梦想都叫不醒她了的。

过了一会儿,她的耳畔响起了敲门声,掺杂着人声,大概有半盏茶的功夫。杨迢轻捂着肚子坐起身来,仿若双脚不是自己的一样,她半天都不知道自己该干些什么。直到人声更加清脆,她才反应过来。

一起身,腹部的疼痛感瞬间蔓延至全身,那是一种牵动神经的疼痛感,她紧咬着唇,根本不敢挺直了身子。

“你怎么了?”门口的乔依依被杨迢惨白的脸色吓到了。

“没事!”杨迢捂着肚子,靠着墙无力地蹲了下去。

“怎么可能会没事……”

杨迢感觉自己的双耳好像是失聪了,双目好像是失明了,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一片混沌,什么都荡然无存了,似乎连她自己也都要荡然无存了,那么,一切就这样算了的吧,什么梦想啊?那是什么的啊?!脑海中最后迸溅出来的一句话。

“妈,今晚我给你们做饭,让你们也尝尝我的手艺!”杨迢笑道,自信满满地排着胸脯对感冒了的杨妈妈道。

“还是我俩一块做吧!”杨爸爸道。

“不用,不用,不然妈妈一直觉得我还是啥都不会的呢,我自己来,你们就等着吧,最多一个小时!”

“那行,你去做吧!”杨妈妈发话了,反正杨迢再怎么厨艺不精也还不至于把厨房给点燃了的吧,最多不过难吃点儿而已。

“好了,妈,你好好休息,我给你开热点,流量无限用,你随便玩。爸,你就好好坐着看电视。你们就等着最多一个小时,饭就好了的!”杨迢排着胸脯笑意满满道,继而奔向了厨房。

“你会做饭?”杨迢正忙活着,只有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会啊,不然我还没长大二十五岁肯定就先饿死了!”

“是啊,你说你要是饿死了的,我该要省多大的麻烦!”

“师父,迢迢现在怎么样了啊?”

“现在倒是想起来了,我以为你当杨迢已然当得不亦乐乎,都忘记了自己是尚甜甜的呢!”

“我就是没感受过一个完整的家的味道,一家人在一起真好。我都不明白了,你说杨迢为什么一点儿音信都没有,她是怎么想的啊?”甜甜说得愤慨满满,“她人呢?我必须得好好教导她一下了,她这样也太自私了吧,就是以后真当了大作家,她知道她错过了什么的吗?”

“你会做什么菜啊?”

“家常小菜,怎么师父想尝一下我的手艺的吗?”

“为师想要什么得不到的啊,就你这三脚猫功夫……”

“还是说正事,杨迢在哪儿呢?”

“你现在不就是吗?”

半个小时的功夫,杨迢就端了四盘菜上桌了,一盘土豆片炒肉,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麻婆豆腐,一盘凉拌粉条。

这次由她先给杨妈妈和杨爸爸夹菜:“爸妈,你们尝尝,我的手艺!”

“还行!”杨爸爸道。

“还行,比你爸做饭好吃多了!”杨妈妈道,一脸欣慰,她家杨迢终于会做饭了,不愁以后嫁不出去了。

日子平淡如水,过得平常如初,鸡毛蒜皮皆是生活,还是距离产生美,怪不得这个世间总有那么多的相爱相杀。

杨迢在家里没有快进地待了半年之后,感受到了家的温馨与舒适,却也目睹了生活中的鸡毛蒜皮琐事,尤其是杨爸爸和杨妈妈之间的,时而两天一大吵三天一冷战也都见怪不怪了,他们从不是因爱情而在一起的吧!

生活,久而久之,总会落下灰尘的,相生相厌,归于平淡,世间从来没有那么完美的,也不是非黑即白的,喜怒哀乐爱与怨皆是人,皆是人生。

“我一直在杨爸爸和杨妈妈面前演绎着十八九岁的杨迢,多了些懂事,多了些活泼,多了些阳光,多了些无虑,多了些情感外露,多了些……,可是,我还是我,她还是她的,我只是一时的杨迢,总不能为她当了这一世的杨迢了吧!”

“腻了?”

“生活总是没那么好的,师父,你说为什么会有人会想要长生不老的啊?人间哪有那么好的啊?”

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那是因为你没有追求,家是一坐避风港,然一直躲着,便就看不到了窗外的春和景明和风雨蹁迁了!”

“是不是就像吃东西,以前我有一个舍友,喜欢上了吃酸辣粉,于是乎她一连五天,每天三顿都吃酸辣粉,之后她就再也不吃酸辣粉了!是不是每一样东西,过分的靠近后就都会厌倦了呢?”

“不是!”

“哦?”

“还记得你之前问过我梦想是什么吗?”

“嗯!”

梦想便是你一生都难以舍弃,难以厌倦的东西,是的,从开始那一刻起后的一辈子,为其倾尽所有,在所不辞。

“杨迢,你好些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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