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齐谐忙着在城墙根下挖坑,陆冥之抱着个大坛子,十分好奇,总是想揭开看看,燕齐谐义正辞严的制止:“不能看!等酿好了才可以看!”
陆冥之讪讪:“好罢,不看就不看罢。”说罢将坛子放在地上,同燕齐谐一起挖起坑来,思索了一阵,道:“霍将军的煽动能力的确强,但我总觉得昭军之中还欠些甚么。”燕齐谐歪了头去问他:“甚么?”陆冥之接着道:“将军练兵没有章法,军中之人大多又非行伍出身,普通农人居多,如今虽是连抢带偷得了许多兵器马匹,但我怕军中整体实力差,遭了正规军怕是讨不着好。”
燕齐谐也略略一思索:“你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咱们前几回得胜皆是偷袭,或是耍些计策,或是玩些手段,平日里昭军也是躲躲藏藏,四处乱跑,没教齐威侯他们捉住,一直不曾同宣平城中的正规军正面交锋过,虽说是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但若是想拿下整个宣平城池,攻城,同正规军作战一类的事总归无法避免。”
陆冥之接了他的话头:“这几回偷袭成果都不错,我怕军中人们自觉的自己战斗力十分不错,自此懈怠下去,万一哪日被齐威侯的人捉住了,怕是没有抵抗之力。”
陆冥之瞥了一眼燕齐谐:“比如有人整日想着酿酒。”燕齐谐愣了一下,旋即笑起来:“敢情还连带着教育我啊。”陆冥之一挑眉:“怎的?不行?”燕齐谐笑嘻嘻的道:“你还是赶紧和我把这坛子埋了,回去找将军说说去罢!”
霍三元虽说被起义军众人尊为将军,但毕竟农人出身,不曾做过“造反”一类的活动,对练兵之事也不甚了解,虽说对这两个小子的指手画脚心中有些不大痛快,但也不得不承认他二人说的不无道理。
燕齐谐眉眼弯弯,一双桃花眼波光潋滟,笑起来甚是讨喜:“没事将军,我两个只当给您出谋划策,方法说了,到时不还是将军来决策,到时将军下令下去,我们给将军跑腿儿还不成吗”
霍三元见眼前的少年郎笑嘻嘻的,极是讨喜,不禁道:“我若是有个这般的儿子就好了。”
燕齐谐:“……”
陆冥之心下暗道:首先,你要有个媳妇才成。
霍三元忙着下令去了,陆冥之却问燕齐谐道:“你说霍将军少说也二三十岁了,怎的不娶个媳妇,我大哥哥当年瞧着还小他几岁,我侄子侄女儿都能在地上跑了。”
燕齐谐闻言脸皱成了一团,道:“你不知道,原先这霍将军是有个媳妇的,后来……”一言难尽的样子。陆冥之疑惑道:“后来如何了?”燕齐谐比划了一阵,陆冥之眼前登时出现了霍将军头上一片绿草盈盈的场面。
果真是一言难尽。
陆冥之悄声道:“你是如何知道这么多的我怎的甚么也不知道?”燕齐谐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你啊,闲了就知道摆弄你那破月枪,军中人们的情况都不清楚。”说罢轻轻用下巴点了几个人:“你瞧那个,刘四六,说是家里老子欠了赌债,把他娘他妹妹和他全都卖了,他是从人牙子手里逃出来的。还有那个王全贵,那叫一个惨啊,说是姐姐让宁琛手底下的个什么副将看上了,非逼人家作妾,人家不肯,搞得家破人亡的。还有还有,那个祁当归,听名字就知道罢,药铺子里的学徒,说是孤儿。李长冬好像家里还读过书,已是童生了好像,说是父亲病死了才吃不上饭的,说还不如来军中有些饭吃。还有这个……”
燕齐谐一阵喋喋不休,陆冥之感觉瞬间被爆竹轰炸了好几番,不禁道:“得得得,你可真是厉害!四郎我佩服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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