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此时,商文安正在发火,只见他“噼里啪啦”地,不停地摔杯子,地上一片狼籍。那帮恶奴分站两旁,只能乖乖地低着头挨训:“我说你们这帮狗奴才啊,平日里在人前人模狗样、吆五喝六的,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就他娘的全都变成软蛋怂包了呢?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居然打不过人家一个,还害得少爷我挨了打,我养你们这帮废物有什么用啊?有什么用!”喊罢,抓过一只杯子来,“噼啪”摔了个粉粉碎。

李强似乎有满肚子的委屈,稍微抬起头来,瞧了眼商文安,轻声嘟囔道:“不是的,少爷,那小子他,他实在是太厉害了,我们这些人,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啊!”

“少废话!”商文安怒声喝道:“我告诉你,李强,你最好是想办法,赶紧把那小娘子给我弄回府来,否则,你他娘的立刻给我滚出门去!”喊罢,“噼啪”又摔了一只杯子。

“哎呦喂!我说商大少爷,好端端地,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呀?”话音未落,只见水伶玉大摇大摆地走进屋里来。

商文安怒火正盛,瞧见水伶玉居然不请自来,火气立马消减了不少,顿觉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噌”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色迷迷的小眼晴睁得滴溜圆,嘴角直淌下三尺长的哈喇子来,一个劲儿地磨拳擦掌,连连啧叹,满脸淫笑道:“哎呦喂!我的小美人呦,想不到你自己个儿送上门儿来了,你可快把大爷我给想死啦!”

水伶玉见他这般猥琐不堪,心中好生恶心,强压住心头的怒火,说道:“想我?你想我做什么呀?”

商文安欲火难耐,一面缓缓上前,一边无耻地笑道:“小美人,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嘛!”话音未落,犹如饿狼一般,朝着水伶玉身上猛扑了过去。

令他料想不到的是,楚平竟会突然出现在他的跟前,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摔了个四仰八叉,嗷嗷直叫道:“好你个兔崽子啊,又是你坏了本少爷的好事。”朝后一招手,喝道:“喂!你们这帮废物,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地给我上啊!”

岂料,这帮家伙全都被楚平给打怕了,又岂敢再上前讨打,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的,一个劲儿地直往后退缩,谁也不肯上前,气得商文安哇哇直叫。

这时,只听见从内室传来:“你们这是干啥啊?噼里啪啦,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还让不让我老人家睡个安稳觉了。”

话音刚止,只见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由两名俾女搀扶着从内室走了出来,见到商文安栽躺在地上驴打滚,不禁大吃一惊:“哎呀,我的儿呀,你,你这是咋得了?为啥变成了这副模样了?”原来,此人正是商文安的父亲,商万材。

商文安无耻地说道:“哎呦!我的亲爹呀,孩儿我平白无故地就让人家给打了,他们还想杀了我呢,你老人家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啊!”

商万材望了眼楚平和水伶玉,惊愕道:“我说二位,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呐?平白无故地,干嘛要打伤我的儿子呀?”

水伶玉正欲上前,楚平却伸手拦住了她,双手抱拳,施礼道:“这位老伯,在下绝不是有意要冒犯令公子的,只因他在逛灯会时,想要把我身边的这位姑娘强抢回府,故而在下不得不出手,还望老伯见谅!”

商万材一听,顿时火冒三丈,抡起手中的拐杖,狠狠地打了躺在地上的商文安一下,怒声喝道:“好你个不肖子啊,你竟然又跑出去胡作非为啦!我,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举拐又打。

商文安连连摆手求饶,鬼扯道:“爹呀,你可别听他胡说八道,明明是那丫头片子的不是,是她勾引我的好不好?我才是受害者呀!”

“什么?”水伶玉登时就火了,快步上前,指着商文安的鼻子怒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狗东西啊,你也太无耻了你,你竟然还敢说出这等鬼话来,你也不瞧瞧你自己长得是副什么德行,姑奶奶我一见到你这副嘴脸,就恶心死了,又岂会去勾引你?”转而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杀了他,像他这种人留在世上,只会害人,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

商万材一听,惶恐万分,连忙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道:“求女侠网开一面,饶了小儿吧,我商万材,代犬子向女侠你赔罪了,都是我这老不死的错,是我对他管教不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的,女侠要杀,那就杀了我吧,求你放过小儿一条生路吧,求求女侠了……”磕头不止。

见到商万材如此苦苦哀求,楚平倒有些心软了,对水伶玉说道:“伶玉,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看还是算了吧,看在老伯的面子上,我们就姑且放过他吧!如果他仍旧不知悔改,继续胡作非为,我相信老天爷也不会放过他的。”

水伶玉眨了眨眼睛,微咬红唇,冲着商文安愤怒地喝道:“哼!今天算便宜你个狗东西了。”面向楚平说道:“楚平哥,咱们走,像这种鬼地方,我真是多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

楚平笑了笑,说道:“好,咱们走!”拉过水伶玉的手,转身离开商宅。

见到二人离去,商万材连连叩首道谢:“多谢!多谢二位大侠饶过小儿的性命,多谢了。”回过头来,将商文安狠狠地训斥了一番,在此不再多作赘述。

且说楚平、水伶玉二人,离开商宅,直接返回客栈去。一路上,水伶玉始终是气鼓鼓的,惹得楚平想笑,却又不敢笑出声来。

回到客栈,洗濑完毕,道过晚安,各自回房安歇。歇息一晚,翌日天明时分,二人用过早点,会过账,携手离开了同元县城,徒步向东南方向进发。

赶了许久的路,及至天交午时分,二人来到一小镇子上,只觉腹中饥渴难耐,携手进入一家小吃店里,挑选了张干净点儿的桌子,挨身坐了下来,楚平朝柜台前吩咐道:“店家,请替我二人备些吃食送来可好?”

“嗳!好的,客官!”伙计应声道,转身进到后厨,速去准备。

工夫不大,伙计端过备好的饭食、酒水,送至桌前,杯盘碗碟,依次罗列整齐,点头哈腰道:“二位客官,请慢用!”转身去忙。二人吃饭情节,在此姑且不提!

用饭毕,楚平同掌柜的会过饭钱,拾起包袱、佩剑等物,牵着水伶玉的手,走出店门。

来到街上,正欲离开镇子,突然瞧见前方不远处,有一群人正在探头探脑的张望着什么,水伶玉好奇心颇重,顿时来了兴趣,冲着楚平微微一笑道:“楚平哥,咱俩也过去瞧瞧热闹,好吗?”

“好啊!”楚平应声道,携手凑上前来。

来到近前,发现一位卖油饼的老汉,与一个武生装扮的青年闲汉扭打在一起,只听老汉口中,不停地叫喊道:“臭小子,光天化日的,居然敢偷老子的钱,真是太大胆了你。刁三,赶紧地,把钱袋子还给老子,否则,老子定不放你过去。”

青年闲汉刁三毫不示弱,一边忙于拉扯,一边高声喝道:“唉!我说老张头,你哪只眼晴瞧见俺偷你的钱袋子了,休要诬赖好人啊!”

张老汉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好呀!刁三,你个兔崽子,偷了我的钱,你居然还不认账,你……你可真是坏透了你!不管怎么说,你今天不把钱袋子还给我,就休想离开这里。大不了,我老张头拼舍掉今天的生意不做了,也一定要跟你纠缠到底。”揪住他的衣衫不放手。

刁三怒不可遏,一把将卖油饼的张老汉推搡在地,“刺啦”,刁三的衣服被撕裂开来,刁三怒眼一瞪,指着倒地的张老汉,怒声喝道:“张老头,少爷我压根没偷你的钱,你反倒把本少爷的衣服给扯坏了,这可倒好,该着你赔少爷我衣服钱了。”伸过手去,喝道:“快点儿的,拿钱来罢!拢共一百二十个大子儿,一文也不能少。”

“我呸!”张老汉坐起身来,怒声骂道:“刁三,在咱整个三阎镇上,谁人不知道你刁三是哪号人物啊?整日里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什么正经营生也不会做。若不是你方才故意撞了我,我身上的钱袋子,又怎么会凭空不见了呢?难道还会让大风刮跑了不成?肯定是被你这王八羔子给顺手牵羊,偷走了,你赶紧地给我还回来!”说着,扑身上前拉扯刁三。

刁三一抬脚,“噗通”一声,将张老汉狠狠地踹倒在地上,骂道:“他妈的,不要脸的臭油老糟,少拿他那满身的污秽油气,来污了少爷我这身干净的衣服,呸!”一淬口,转身便走。

张老汉哭天抢天地喊叫起来:“哎呀,老天爷呀!你可睁睁眼罢!偷了钱还打人呐,可还有天理呀?天呐,老实人活不了哇……”

围观的路人议论不止,纷纷指责刁三的强横霸道,刁三亳不在乎,一个劲儿的胡乱指一通,喝道:“去……!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少他娘的在这里操闲心。”

楚平实在看不过去,快步上前,拦住刁三的去路,好言好语地同他商量道:“这位兄台,既然你一再坚持,自己并没有偷那位老人家的银钱,又何必非要动手打人不可呢?难道像兄台这样斯文的人物,却不晓得尊老爱幼的道理吗?兄台,请听在下一句劝,还是赶紧地过去,向老人家赔个礼、道个歉罢?”

刁三踮脚耸肩,挤眉弄眼的,上下打量楚平一番,冷言冷语道:“哎呦呵!嗑瓜子居然磕出臭虫来了,从哪儿跑来的野小子,居然来这里操闲心?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呀?赶紧地,闪路啦!”伸手一巴拉,压根推不动。

楚平也不动气,冷冷地说道:“若不向老人家赔礼道歉,今儿个,你休想从这里过去!”

“妈的!讨打!”上来就是一拳。楚平也不避让,一伸手刁住他的手腕子,朝怀里这么一带,脚下一绊,“噗通”摔了个狗吃屎,路人见状,齐声叫好。

刁三顿觉颜面扫地,羞的他面红过耳,“咕噜”一声,从地上爬将起来,又是抡胳膊又是挽袖子的,呲牙咧嘴地骂道:“他妈的,你这臭小子敢情还是个练家子啊!居然敢摔我,本少爷今儿个定要你的好看,小子,看掌法!”左右开弓,挥舞双掌,倒也“噗、噗”带风,有几分的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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