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白老太满腔怒火的回家之后,指天骂地的骂了好一会,口渴了回屋灌碗水的功夫,脑海里都是白大树昨晚回家后所说的那些事。

昨儿白老太心气不顺,便冲着白齐氏大呼小叫,把以前骂白柳氏的话都用上了,气的白齐氏拉着女儿,就去找在地主家做小管事的白二树哭诉去了。

气的白老太宰了只鸡,打算自己吃独食,却不想白大树这时候回来了。

“老大,你咋回来了?”

白老太一见到大儿子,满脸褶子堆出一朵菊花来,忙用袖子擦了擦炕沿儿,嘴里骂道:

“这些个不省心的畜生,我好心要替老三掌着卖鱼的银子,却被他们一家人赶出来了,还要揍我呢。老二家的也不是好的,我就是说了她几句,带着闺女就去找老二了。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的东西,早晚让老二休了她!”

白大树不耐烦的皱着眉头,听白老太絮叨了一会,才开口道:“娘,家里还有多少银子?”

“你问这干啥?”白老太一愣,三角眼睛紧盯着白大树,却不回答。

“东家准备在府城新开了一家酒楼,县城的掌柜会被调过去,那边就有了空缺。现在好几个镇子上的掌柜都想过去,我在酒楼待的年头短,除非能被大掌柜的举荐,要不根本没有机会过去。”

白大树知道自家娘视财如命的性子,便开门见山的道:

“要是去了县城,工钱翻一番还有余,每年东家给的赏钱也多不少。而且县城那边的生意好,油水也多。听说在县城那边做掌柜的,干得好的话,东家还会给宅子住着,一年光房租就能省不少。”

“真有这好事?”白老太两眼放光,显然很感兴趣。

“我每年都要去县城给东家递交账本,自是见过大掌柜,那一身的绸缎衣裳,就跟地主老爷似的,腰上都戴着玉佩的。”

白大树比划一下玉佩的大小,见白老太眼里的光芒更甚,这才继续道:

“大掌柜的儿子,就是因为东家的缘故在县学念书,才十五岁就考中了童生。以后跟着大掌柜去府城那边,前程会更好,说不定能做大官的。”

白老太眼珠子转了转,对白大树说的这些都很向往。

不过收银子和掏银子是两回事,半晌也没给答复。

白大树说的口都干了,还得不到白老太的回应,脸色不免有些难看,“娘倒是给个准话,要是咱家银子不凑手,我就回了那边的话,这等好事让给旁人便是。”

“老大,你有几成把握能成事?办成这事得花多少银子?”白老太到底禁不住诱惑,询问道。

“得这个数。”

白大树伸出一根手指来。

“我们在镇上花销大,这些年就存了十几两银子。娘放心,这回给我办事的人,可是大掌柜身边的人。等事情办成了,我就接娘一块去县里头享福。家里的地都佃出去,收点租子就是。用不了一年,我就能把银子都还上,给娘买个丫头伺候着,娘就等着做老太太吧。”

白老太咽了咽口水,皱巴巴的手使劲儿的搓着,好像能搓出银子来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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