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步虚声是谁,连杨天仪这等狂傲之辈都忌惮他?”

林琢低声问,胡芦却是如同见了鬼一般瞪了他一眼:“你连他都不知道?”

林琢摇摇头,胡芦只得对他解释道:“这位步虚声先生本是明华城步氏家族的嫡子,子留是他的表字。他原先是武林中籍籍无名的人物。然而在十多年前,却是突然声名鹊起,独自到了荆襄之地,荡平收编了各处的山寨水寇,创立了赫赫有名的荆襄大派玉京金阙。以一支丹青笔作为兵刃,一身功夫深不可测,是武林中的第一流高手。”

林琢眯起了眼睛,神光落在了穆云腰间的那一柄木剑上,凡武林中人,所用兵刃无不是追求至锋至锐,而今日他见到步虚声的毛笔,穆云的木剑,却都是打破了他的认知:“和师傅比呢?”

胡芦摇摇头:“不知道,师傅还从未在别人面前展露过武功。”

林琢看着远处负手而立的穆云,若有所思。

而场中,纷争还未结束。

杨天仪按剑而立,已是按捺不住胸中的怒意:“步虚声,你莫非真当老夫怕你不成?”

步虚声见他纠缠不休,耐心也渐渐耗尽,声音虽然依旧温和,却已是有了几分冷意:“杨前辈,这里是聚闲庄,可不是昆仑派。你的前辈威风,找错了人。”

杨天仪怒发冲冠:“那又如何,这小子不尊前辈,口出狂言,老夫这是在教训他!步虚声,别说你只是荆襄那些土匪水寇的盟主,就算是枯草在这里也没资格阻我!”

猛然间,他一甩手中长剑,剑鞘飞出,砸向步虚声,步虚声皱眉,反手一指,气劲迸发,击得粉碎,然而也就这片刻间,杨天仪忽的挥剑反身,剑尖锋芒汇聚,直指云垂天!

步虚声低喝一声:“够了!”

杨天仪不理,他出剑之势何等之快?转眼间就到了云垂天面前,锋芒胜雪,杀机隐现!

云垂天大惊,欲待闪避时已是来不及,猛然间,耳畔风声动,剑刃破空声响,“铮”的一声,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

一柄木剑,从旁伸来,架住了杨天仪的剑,穆云戴着面具,旁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但他的声音平平淡淡,没有太大的变化:“杨天仪,适可而止。”

“你……”杨天仪陡然动容,等看清楚了来人,一阵怒意便涌上了心头,他大骂道:“你这个只会耍弄阴谋的卑鄙小人,也配阻我?”

诚然,穆云在他们这些名门大派高层心中的印象无非就是耍弄权术的小人,却断了他们这些蠹虫的财路,此时又是怒上心头,直接就破口大骂,顾不上遮挡颜面。

然而话音未落,杨天仪便闷哼一声,铁剑木剑,同时角力,然而不论他如何提气运力,穆云看似脆弱的木剑始终稳稳当当地压住他的铁剑一头,而看他样子,似是仍未尽全力。

“什么!”愕然的惊叹声,四下而起。

杨天仪毕竟是昆仑派成名许久的高手,且不说人品道德,单是这份数十年的功力就少有人能接下来,便是步虚声方才也不过以毛笔独特的材质加上高明的卸力手法挡下了他一剑,然而此刻,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有人以区区一柄木剑便与他拼成了势均力敌的局面?

“藏头露尾的小辈!”杨天仪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旋即便是深深的忌惮。

昆仑派掌门秦壁山自从当年与剑圣华凉亭一战,闭关至今,杨天仪执掌门派那么多年,绝非只是意气用事的蠢材。

穆云隐居聚闲庄十年之久,江湖上名声不显,但昆仑派毕竟是很早就加盟聚闲庄的几大派之一,自然是知道穆云这个人的存在,甚至从某种程度来说,作为聚闲庄盟主枯草大师的谋主,穆云与许多名门大派都有过明里暗里的交锋。

杨天仪眼光一般,手段也不甚高明,自然在城府极深的穆云手里吃了不少暗亏,但他对穆云的武功却从来不怎么看重,只当是一个阴险多诈的小人侥幸搭上了枯草大师的线,又拉拢了韦清等几个高手作为臂助而已。

但眼下的形势却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料,杨天仪浑然没有料到这个闻里不以武功出名的男子竟然有这般可怕的功力。杨天仪以全身功力催动长剑,发出嗡嗡的震颤,剑气几乎要离体而出,连旁边围观的众人,也都感觉到了他此刻的暴烈气息。

然而穆云就这般平平淡淡地以木剑一抵,缓缓下压,杨天仪的冲天气势便如同泥牛入海,杳无声息。

锋锐的精钢长剑,终究在脆弱无比的木剑之下,慢慢地弯曲、变形,周围一片死寂。

“你!”杨天仪眼中冒火,抬眼恶狠狠地瞪去,然而他的眼神触及穆云那波澜不惊,幽深的如同潭水的眼神,忽然之间,心里一寒。

“当啷啷……”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