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炸响铃、蜜汁火方、清炒栀子花这些都是宣州名菜,嫂嫂您尝尝看看哪个和您胃口?”
罗氏盯着说个不停的袁二郎,那眼睛能把人都看个背穿。
“少夫人也多吃些。”袁二郎朝罗氏笑笑,眼神明亮轻快,罗氏被捉住眼神,一个激灵,筷子上的响铃儿差点掉下来。
这也太像了吧!
跟袁青溪完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长相。
要不是婆母亲自引荐,罗氏真当是袁青溪女扮男装来耍着她们玩了。
罗氏:“不是请袁女郎吗,袁女郎怎的不在?”
袁二郎:“家姐回去跟父亲保平安去了,而且嫂嫂来了,二郎怎能不登门拜访。”
袁二郎笑眼和暖,扎的罗氏眼睛痛。
“你们姐弟长得可真像。”罗氏话语讪讪地。
李夫人:“你别看他这样,胆子却很大,去年就是他行商路上遇到漠毒哨兵,不知道怎么把对方先头兵骗了回去,及时告知我方军情立下大功。”
“侥幸逃脱,我那时都吓得腿软,嫂嫂可莫要那我取笑了。”
罗氏不由得又打量袁二郎,长得实在阴柔艳丽,嗓音也像个没变声的男娃,想想他年岁应该不过十四,就被父亲指使着,跑到边境贸易,也是怪可怜的。
罗氏想到自己家里三岁的小女娃,心里柔软了些,看那张漂亮阴柔的脸,也和气许多。
李夫人:“听说袁半州的货栈开到了且末城?这是把生意都做到境外去了?”
袁二郎:“仰仗着平西军军威,边境太平,生意好做,所以就往西多走了几步。”
停了些,给李夫人又介绍了一道特色菜后,袁二郎又笑嘻嘻道:“若说繁华,哪里都比不上华京。”
罗氏心里一股厌弃又生了上来。
袁家都是商人,一股子铜臭气,攀上何家肯定是有什么企图,她攥紧了筷子,又是一张皱眉冷脸。
好在一顿饭后,袁二郎就走了。
罗氏:“娘,虽说是祖母认的干儿,但媳妇总觉得这个人身上铜臭气太重。”
李夫人捻着佛珠,笑:“确实是越来越会算计了。”
罗氏罗氏总算舒了口气:“媳妇也觉得他好像是算计利用何家,打入华京世家圈,还是少与之交往比较好。”
李夫人看了大儿媳妇一眼:“云霓似乎不太喜欢二郎?”
当然不喜欢,罗府的美妾有大半都是由商人引进罗府的,罗尚书为官清廉,钱财珠宝都是身外粪土,万万不会私下收受的,但美人却从没少纳过。
一来二去,那些个商贾没可没少捞到好处。
罗氏想了下,试着挑个不太刺耳的说辞:“商人重利,不宜深交。”
李夫人叹口气,道:“袁家不一样。”
罗氏眉心一紧,怎的不一样?
可婆母似乎有些倦了,不想在多说,罗氏也不便追问,只在心里的袁家名头上打了个大大的圈。
回到袁府,已经是傍晚了,让如剑去解决常月留下的问题,袁青溪跟常月谈好月俸常例,还没来得及换回女儿家常服,就匆匆赶去爹爹的院子里。
路上脑子里还在弹动和常月的对话,常月说的一个词引起了她的兴趣。
正好也和她要跟父亲谈的事情相关。
“你这是要吓死你爹。”袁半州见女儿穿了身男装,一点也不吃惊,反倒直接把扇子掷了出去,吹胡子瞪眼的样子恨不能直接把袁青溪摁凳子上,暴揍一顿屁股。
“女儿这不是好好的么。”袁青溪接住扇子,嬉笑着凑过去,走到跟前,把扇子丢还给袁半州,嚷了一句,“爹爹,你看出了这块儿被你掷红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袁青溪皮肤细白,一掐一个红印子,接个扇子手心都压出个红印儿,袁半州哼了声,举起扇子又在女儿手背上也敲了下。
看袁青溪吃痛的抱着手鼓着小脸,才优哉游哉的坐下。
“让如剑又是取衣服,又是取药的,你瞎折腾些什么?”
“爹爹你又装,我想做什么您会不知道。”
袁半州瞪他:“你别瞎掺和,再掺和,明天爹爹就给你找个姑爷嫁了。”
袁青溪根本不吃他那一套,演了一天,一会是端庄女郎,一会是精明郎君,人都累瘫了,她也不顾坐姿礼仪,直接岔开两腿,半依着小几,恨不能直接趴上面。
袁半州看她那懒散样,差点没气结,夫人死的早,儿子送到书院里读书,总算被师傅们教的儒雅风流,文质彬彬。
小女儿长得极像夫人,袁半州容不得她吃一点亏,所以稍大一些便把她带在身边,或许就是和糙男人们混在一起太久了,这唯一的女儿竟然还不如儿子识礼。
人前还能勉强装的规规矩,到了家里,那就成了一摊烂泥。
哎,怪谁呢,还不是自己惯的。
“爹爹,我这次帮袁家笼络了这么多好劳力,而且又攀上平西军这个高枝了,你也不表扬表扬我。”
“呸,你倒是真把平西军都给我招来当佣工啊。”袁半州直接戳穿袁青溪,“八字都没一撇呢,表什么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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