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一样,酒肆的主人依旧不乐于关门。

这家酒肆看起来小的可怜,可怜到除了一个柜台之外竟然只有一张酒桌。

而在这张酒桌之上,此时此刻竟然坐着一名白发老人。

那老人的身前并无酒碗,眼睛也并未睁开,坐在没有椅背的木质长凳上却稳的很,就连林忌也分不清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睡着。

林忌推门进屋,然后轻轻的将房门关上,喘了一口粗气,大大咧咧的坐在了那名老人对面的长凳上。自顾自的擦了擦额头上因为剧烈奔跑而产生的汗水后,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这样做风险很大。”坐在长凳上的老人忽然将仅有三根手指头的右手拿起,使劲的敲了敲木桌,语气里却没有丝毫的表情。

林忌笑了笑,抿了抿嘴唇,长吐了一口浊气。

“我觉得为了北秦叶阳家这个砝码,冒险这个险是值得的。”

邢老莞尔,他在这一瞬间甚至错以为眼前坐着的人并非是一个才年满十五岁的少年人,而是那个满面睿智的大汉武侯,也许这便是传说中的虎父无犬子吧。

邢老呆滞的表情让林忌误以为是自己并没有说服于他,所以重重的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现在的所有作为,都是为了沧海城将来可以少流一些鲜血,我想您应该是清楚的。”

“那也不能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你的命很金贵。”

“那和百万人的性命相比似乎并不值得一提。”林忌咧了咧嘴角,因为他知道对面的老人终于被他说服,不再说话了。

“以后有这种事多少也要叫上我。”邢老似乎有些恼羞成怒的感觉白了他一眼后,翻了个白眼。

“这么点小事儿,我可不好意思麻烦您这个无量境界的高手。杀鸡焉用牛刀。”

“有修行者参与的战斗多半与世俗的打架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你一个连门槛都没有开始跨的小毛孩子,知道危险两个字怎么写么。叶阳十一手里的那柄剑曾经劈开炽邻山,断过祁水,别说区区一个大理寺监牢,便是天牢恐怕也敢闯一闯。这种事情以后你便不要凑热闹了,出了事我跟侯爷可没办法交代啊。”老人终究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邢老,大理寺为何会有修行者呢,按道理来说那里边关押的囚犯似乎都没有达到需要御修团守卫的级别。”

“我听说北秦王的九世子便被咱们的那位皇帝关押在大理寺,说不定便是他了。谁知道北秦人安的什么心,好好的太平日子不过,偏要在这个时候惹怒大汉。”邢老对政治似乎并没有对修行那般有兴趣,所以给出的答案倒也没什么值得参考的地方,但是其中确有一句话点醒了林忌。

林忌的呼吸忽然变得狭长起来。面色变得阴冷无比,牙齿上下打着颤的说道:“因为秦王知道,即便此时惹怒大汉,咱们的陛下也不会派兵东进。”

“为何?”邢老愕然。

“因为陛下此时对父亲的猜忌恐怕要比北秦的挑衅大的多。林家军此时不可能东进,西北军便更不可能东进,因为在咱们皇帝陛下的眼中西北军是牵制林家军最重要的力量,如果西北军入秦,父亲一旦造反,单单靠一个卫沭阳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而秦王看中的便是这一点,邢老,您等着看吧,过几日秦国便会派出使臣入京,送上大堆贡品后便说此事与北秦毫无关系,而朝廷便不会再追究下去了。”林忌忽然有些无力,双手放在桌子上捏紧了拳头。

“哎,我懒得想那么多,成天看着你这小子我就已经很是头疼了,再想那么多脑仁儿都要炸了。”邢老毫无语气的说出这句话带着莫名的喜感,但是林忌却没有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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