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颉顺着本烨手指看去,其所指正是画壁中青衣长发象征着自己的画像,杜颉缓缓伸手贴于其上,画像轮过顿时浮现淡淡金光,随即画像一阵模糊。

杜颉僵在原地,十息后,其贴在画壁上的手指略一动,眼中似有泪光,缓缓的收回手掌。杜颉呆呆站在原地,那几息似经历百年般,杜颉面色苍白,目光却迷茫深邃,缓缓看着本烨。

“你…你是师祖?…”本烨苍老的面孔略显激动问道。

“本烨禅师,方才我看到了那位弥彦禅师的一生,我还是不懂……”杜颉朝着本烨一拜,“在下不懂,大师今日我想暂且别过……”

本烨恢复了平静依然面带微笑的说道“这里你随时可来,随时可去。哪天或许懂了,自然会与我说。”

杜颉并未回答,而是缓缓转身,朝外而去,本烨也并未相送,反而看着画壁,许久其缓缓道“师祖,弟子一生参悟佛法,却终不得开悟,何为空性?……”本烨低声自语着。

杜颉一路前行,脑海中不断浮现方才弥彦一生,于半个时辰后杜颉来登上城内一处多层阁楼,登上最高一层此时天色近黄昏。

“弥彦的一生,专注佛法、苍生便是他的道,其以佛法所悟,用于苍生造福,治疾、教化也算延续其师之志,但其始终迷茫,他教化他人之理,越至暮年越心存疑惑,到底什么是真理,什么又是假象,为何自己要一生均与佛羁绊,又为何会有生老病死,他想拯救所有苍生疾苦,却穷极一生无法做到,他想让对的永远存在,错的永远逝去,他愿用自身苦难换苍生脱离苦难……其坚信这一切答案或许便在其师尊传下的两卷经文中,便是我手中那两卷,但其至死也未寻得答案,在其圆寂前的一场冥想中,看到了如今的自己,将两样东西埋在海边,便是杜颉手中两样东西,弥彦亲身去找到了海边之物,在其回到寺院后便圆寂而去。”

“弥彦一生于佛法的理解,我触碰壁画那时便全部传授于我。那两卷心经之意也同样在其中。只是这些对于我代表着什么,暗示着什么?……”

杜颉双指缓缓按着眉心,思索着“用这里去看,我所看到的?……究竟是什么意思,这是我来到此地第二次出现这句话。”

“这里,便是弥彦记忆中,经常来的地方……”杜颉看向四周。

此地是临海城较为偏西的一处,但是城中最高的建筑,东可看城中之景,西可望城外临海之景。阳光也于此刻渐落海面,城中行人均在匆匆的穿梭,于傍晚归家,人们手中拎着酒肉、菜、干粮,有些人还在边走边整理着衣着,城主府武士正做着交班,一些店铺也在挂着门板准备关门,还有些赶路之人拴好牲口,卸下货物走进客店,也有些人茫然不知所去的游荡在街上,城中百态尽收眼底……

解饿感也随之而来,杜颉不再多想,下了阁楼,朝着唐牛家走去,杜颉途中还特意绕道酒家买了两坛上好的清酒,又在附近买了两条熏肉。

若说今天最大的收获,杜颉还真是有些感谢,那弥彦和尚,两块元宝真是及时之物,于这市井人间没有银两的确寸步难行。天色渐晚,小雨又至。

杜颉也加快了脚步,毕竟错过饭点有些不妥,至少自己如今不是两手空空,该有的人情也算说得过去。

“呀!大哥哥你回来了,我就说大哥哥肯定会回来的。”滨儿手里拿着木制玩具蹲在门前的屋檐下,看到不远处一手撑伞而至的杜颉,兴奋的跳了起来,嚷嚷道。

屋内唐牛也随即迎来,笑容满面,说道“呦,浮生小兄弟,我家滨儿可就等着你回来讲故事那,我这大老粗确实每个啥文化,说不来多少故事……来来来……”话语间引着杜颉朝屋内走去。滨儿在后面拿了杜颉的伞跟在后面。

“你看看,还让你破费了,我这都准备好了,来来座座,薄酒淡饭,见谅了。”

“哪里,本就打扰,身在异相,幸得唐大哥照顾……”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座座,就没那么多讲究了,滨儿和她妈咱们一起了。”唐牛一脸笑容甚是真诚。

杜颉坐在其中,开了方才买的清酒,喝下一杯,吃了几个饭菜,这种感觉似极其遥远,上一次感受,还是在罗家村与罗树对饮。

杜颉一杯一杯与唐牛喝着清酒,这酒比起记忆中的玉泉酒还要清淡,淡如水,但却有一丝淡淡的咸味。

杜颉天生不爱攀谈,开始只是听着唐牛,说东说西,倒也听的乐呵,期间看着一家人无意间流露的眼神,那是一种平凡人家的幸福,这幸福不大,很小,却很真实也很满足。

渐渐的杜颉似乎有了些许醉意,话匣子也在滨儿的好奇中打了开来,刻意的隐藏了悲伤、修行和心中关于此地疑问,也不再多想。

又一杯酒一饮而尽,“既然没有生死危机……”杜颉脸上露出微笑,给滨儿讲了自己青年时在玉玄村的故事,树林、雪山、甚至那些玉玄山独有的动物。让唐牛一家三人听的津津有味,杜颉又讲到了玉珑国极其辉煌繁华的皇城,和那些传说中的修真者。

讲道仙人时,滨儿睁大了双眼,问道“大哥哥,修真者是什么啊?大怪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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