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这是第八次。”尹鸣浮在黑河中看着远处出现的一点微弱的亮光自语,“方才那一次是第二次接触,在不动用精元的情况下,那种威压我只能挺过三息,便无法在坚持,会不由自主的躲开。我就好似蝼蚁面对从天而降的雨水般,只能躲避,否则不被淹死也会被砸死。”
尹鸣也无法悟出其中的含义,浮在水中等待着鸱龟的来临。
“这鸱龟明明是活物,也的确可以与我有接触,可为何就是对我视若空气那?”尹鸣眉头一皱心道。
鸱龟再一次缓缓游近。“奶奶就不信了。对我没有威胁,为何我就无法抵抗这股威压。”尹鸣一咬牙,双臂用力。再一次抵住鸱龟之首,那股如山般的威压瞬间袭来。三息这一次尹鸣顿感胸口一甜一口鲜血喷出,不得不避开身子,而这三息鸱龟依然朝着前方游弋,没有一丝被阻挡的迹象。
尹鸣看着鸱龟渐渐远去,“只剩两次了我应该如何是好。到底这里蕴含着什么。”尹鸣一仰身子平在水面上。看着山谷上方,随着水流缓缓朝着东方飘去。
“那乌龟,活着,明知自己最终会石化最终沉入水中依然还是不顾一切的前行……”
尹鸣如此呆呆的看着昏暗的天空,忽然尹鸣好像明白了什么。浮起身子,出了黑河,来到岸边。
尹鸣这一次将所有衣物尽数脱去,连储物袋,发带也均放了下来。
赤裸着身子进入黑河中,身子沉入水中,憋着一口气。半柱香后尹鸣缓缓浮出水面。整个人好似沉静般,眼神平淡的看着前方,静待鸱龟的来临。
终于远处亮光出现,尹鸣调整呼吸,放缓一切。等待着鸱龟来临。
在其来临的那一刻,闭目伸出双手抵住鸱龟,威压降临,尹鸣这一次并没有用力气而是抵住其首,三息尹鸣喷出一口鲜血,尹鸣面无表情,抵住龟兽,任由威压进入五脏六腑,其心神全部用在封锁精元之力,不让其因本能散出。
四息、五息,突然鸱龟好像有了一丝停顿般,但仅是一瞬般,便继续保持原样前行。
第六息来临尹鸣,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但其嘴角却漏出一丝微笑,睁开双眼身子一侧,让开了鸱龟前行的水路。
“好像明白了。下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尹鸣身子沉入水中。
“鸣儿这孩子……蚩蛮血脉……”暝晗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期待。
历来白虎虞渊弟子均在鸱龟往复驮阳中感悟万物生死轮回,便是在漆黑的山洞中感悟到天命、轮回、执着甚至一些天地法则。原本当其感悟一种道,黑水河中便会彻底浮现星图,届时便会自行离开此地。但尹鸣今日的做法,与其说是一种感悟不如说是用力去明悟些什么。暝晗无奈尹鸣这孩子的确悟性不够,一个修真之人不管以何入道,但总要经历感悟一关,境界除了体质的升华脱胎换骨,心境的提升也是必不可少,这可以理解为一种了解天地、了解自我的过程。一个修真者若无法彻底了解自身、感悟天地如何做到所谓修真逆天而行。
这便是修真者。但,天地本就唯一存在,或许存在个例,又或者这些不过是人这一物种所理解之天地。又或者不过是这一界的变化。
尹鸣浮出水面,这一次其表情更加平淡。
“专注!这便是我看到这里所感悟的。”尹鸣自语,“鸱龟一生驮阳,不管最后是否化作石块,也不管是否有阻挡,甚至其并不考虑自己生死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拖着阳走下去。所有的一切幻境、生死不过这件事情之外的干扰。若要纯粹,必要唯一的专注……就让我也尝试一次这种专注。”
尹鸣深呼几口气,目光看向远方,缓缓抬起双手,做出抵住鸱龟的动作。便如此,等待着。周围的一切好似渐渐模糊,渐渐消失。尹鸣眼中只有黑水远处那将会出现鸱龟的地方。
等待,等待。
终于。亮点出现。这是第十次。鸱龟出现在远方,而尹鸣似乎已经习惯其出现。没有任何心波动,双手依然抬起坐着抵住龟首的姿势。
鸱龟缓缓游近。
二者接触的一瞬间。威压降临,尹鸣这一次连控制精元的心神也不再固守,全部心神均集中在鸱龟首部那一点,那股极强的威压出现了一瞬,便好似消失般,尹鸣此刻已经无法判定是因为专注于阻挡没了威压的感知,还是威压因其这一举动消失。
缓缓游弋的巨龟,双臂抵着龟首,原本尹鸣还随着鸱龟后退了一段距离,但五息过后,两者竟停在黑水中。
十息、二十息、半柱香、一柱香……
鸱龟背上的猴面鸟略微一震,开始渐渐模糊,缓缓消散,同时整个虞渊谷底竟全部陷入了黑暗中。而后鸱龟全身开始弱化,好似渐渐液化般,逐渐融入黑水中。
鸱龟彻底化成了液体融入黑河中,但尹鸣似乎没有意识到这些变化,依然保持着双手抬起抵住首的姿势。
黑水中亮起三个光点,组成正是娄金狗星图,笼罩尹鸣。
于此同时,同样是一片漆黑的洞中,漂浮者二人,其脚下也同样有光点浮现组成星图。还有一处黑河中一人盘膝水中,其身下同样浮现娄金狗星图。
四人缓缓消失于其中。
星宫中。
一觞、夙音忽然站起朝着暝晗一拜。暝晗也同时起身。
“师叔!师弟他竟能让十鸱龟彻底消亡一只!”一觞抱拳道。暝晗负手而立,淡淡说道“鸣儿的路的确与你我不同。且看他在昆吾又将如何吧。”
一处极高的山峰上,白雪皑皑。山峰高耸入云,黑云密布其内电闪雷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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