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赶忙应声到:“看我这脑子,只顾得说话去啦。”见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土匪头子三叔拉着杨三的手说:“走,咱们爷儿俩进去说话,我可是有一肚子话想要问你呀。”就这样那土匪头子把杨三拉进了客栈的大厅。
经刚才这么一相认,杨三也闹明白了,这些人根本不是什么土匪,而是名噪一时的义和团,义和团的人有这样的打扮也不奇怪,但是他们与土匪可是大不相同,得亏自己刚刚没去报官,先不说官府管不管义和团的事儿,就冲三叔的面子也不能去报官,三叔是杨三父亲一辈儿的,名讳杨文山。
通过短暂的攀谈,杨三才知道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从杨家堡,或是从杨家堡附近村子出来的,所以说起话来杨三没那么拘束,而这些人一听说杨三是杨家堡的人,酒气顿时消了一大半,都围过来打听消息,完全没了刚才的那一脸匪气。
杨三表面上跟这些人很热情,三叔、七叔的这么叫着,但是他心里别提有多着急啦,因为客房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小洋女孩儿呢,即使不被发现,也能病出个好歹来,所以他要想办法尽快脱身才行。
在这要紧的关头,杨三表现的也够聪明,他装出一副病态,时不时的还干咳嗽几声,做好了这些假象之后,他告诉三叔说自己是出来找他爹回去的,但是在路上生病了,现在还没好利索,希望能去熬碗药喝喝。
三叔一听这个,小事儿一桩,弄碗药那还不容易,蹦儿都没打,马上把跑堂的给叫醒去熬药,那位跑堂的小伙计一脸无辜的拿着杨三给的药,一路打着哈欠去到厨房熬药去了,也真是苦了他了。
这些人围着杨三问起来就没完了,出来这么些年,他们还从没有回过家呢,所以都急着打听自家的事情,杨三把家乡的一些事情都告诉了他们,把认识人家的情况也说了一些,能有什么大事呢,也无非是些官兵每天进堡收税,地主天天逼税的烦心事情。
这些人本来就是农家出身,只是出来久了沾了些匪气,但骨子里还是农民的印迹。这些人听了杨三说的一些事情不住的叹息,甚至有些人还流了几滴不争气的眼泪,估计是想家想的,其实这些人也是够苦的,当他们踏出乡关的那一刻,就注定要孤独一生,想要回家哪有那么容易。
杨三说话点到为止,趁着他们伤心难过的时候,杨三借上厕所的功夫,到厨房取了药,又向店掌柜的取了房门钥匙,杨三现在可不能再走窗户了,以免被人误会。
店掌柜的也是一晚都没合眼,从旁小心地伺候着,以免这些人喝醉了酒,把他的店给拆了,杨三向掌柜的伸手要房间的钥匙,他哪儿敢说不啊!马上给了钥匙,店掌柜的也糊涂了,傍晚来的这个小流浪汉,怎么会跟这些人扯上关系,幸好白天没有怠慢了他。
杨三可也真会挑房间,他偷进的那间屋子,可是一间上房,即使在现在的光景,没个几钱银子是肯定甭想住上一晚的,杨三算是捡便宜了,并且看店掌柜的被吓的那个样子,一准儿是不敢要房钱的,即使要也不敢多要。
大厅的那些人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过神儿来呢,不过刚刚跑堂的伙计又从酒窖搬来了几坛子酒,估计过会儿那些人又将会是一顿狂喝,杨三趁着这会儿功夫,赶紧小心翼翼地端着药回到了房间,回到房间后杨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真没想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样。
在杨家堡的时候,三叔与父亲的关系不错,所以即便是被发现了,自己偷藏了洋人小女孩儿,也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杨三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来了。把药放到桌子上后,杨三便来到了床边,小女孩儿还在迷迷的睡着,因为是发高烧的原因,小女孩儿睡的不是很踏实,嘴巴时不时的还会动一下,黑灯瞎火的也只有杨三会看的这样仔细。
点上蜡烛后,看得更加清楚了,小女孩儿脸上的蜡黄色,看上去比之前更加严重了,并且小女孩儿的额头上还渗出了细细的汗丝,杨三知道不能再拖延了,应该马上喂药才是,晚了有可能会烧坏脑子。
杨三坐在床上,把小女孩儿轻轻地扶起喂药,草药是很苦的,但是小女孩儿已经烧得很厉害了,基本上已经感觉不到苦了,并且看样子小女孩儿肯定也是口渴了,所以杨三很顺利的喂完了药,喂完了药后杨三又给小女孩儿喂了一些清水,喝完水后,小姑娘又安静地睡了,杨三给小姑娘盖好被子,又在床边守了一会儿,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不一会儿杨三开门进来,并且还端了一盆清水,杨三拿来毛巾湿透拧干,搭在小女孩儿的额头上,这样做虽然不比草药管用,但是会让小姑娘舒服很多。说实话,杨三今夜所做的事与他的年龄很不相符,感觉他的心智应该比他的年纪更加成熟一些,也许是多年当家的缘故,使杨三做事有几分老成和细心,根本不像是一个毛头小子,更像是一个有些年纪的人。
天色已经泛白了,这一夜杨三基本上没有睡觉,他不断地往返于大厅和洋人小女孩儿的房间,那些义和团的人闹了大半夜,也喝了大半夜,现在都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店掌柜的和店伙计也都趴在柜台上打起了呼噜。
趁着这个功夫儿,杨三偷拿了些食物到后面的马厩,他想那两个洋女人也怪可怜的,想给她们一些食物和一些水。刚刚杨三被吓得不轻,出了一身的冷汗,现在被凉风这么一吹,他也感觉到脑袋有些发晕发涨,走起路来也有些发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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