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头不知从哪里鼓捣出一柄油纸伞,寸步不离的撑在花想容的头顶。
即便如此,依然有飞溅而起的雨滴将花想容的衣衫沾湿。
“大人,雨这么大,您当心身体啊。”添香被留在病患所照顾病人,此时能劝花想容的只有这个可怜巴巴的牢头。
“闭嘴。”花想容对他可没有对添香的那份耐心,毫不犹豫的说道。
牢头无奈的闭了嘴,看她在那些“新鲜”的尸体上来回摸索,间歇时还不忘转头吩咐,“没有我的准许,所有死囚都不准处决,行刑时间推迟。”
“是是是,小的明白。”牢头口中答应得勤快,心里却暗自觉得这位大人多半脑子有问题。
一个小县城的死囚,也能做的出李代桃僵这样的事来不成?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不久,他就发现自己错了。
花想容从一具尸体的脸上撕下了一张人披面具,露出了面具下牢头素不相识的容貌。
她将人披面具死死的攥在手中,转头看向牢头冷冷的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牢头整个人控制不住的颤抖,再也握不住手中的油纸伞,两腿一软跪倒在了满地泥泞的尸山旁。
大雨倾盆而下,一瞬间便将两人淋了个透心凉。
牢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害大人淋了雨,连忙爬起来要重新撑伞。
花想容向后让了一步,冷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还不找人把尸体带回去!”
病患所中。
自从下了大雨便一直放心不下的添香总算把自家主子盼了回来,却万万没想到跟着主子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具尸体。
“您没受凉吧!”添香看着全身湿透的花想容,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连忙找来干净的衣裳服侍她换上。
“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添香找了个机会避开众人,悄悄问道。
花想容将一直紧紧攥在手中的人披面具递了过去。
添香吓得低呼了一声,被花想容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别喊!”她低声提醒道。
添香压心神,颤抖着说道,“这是……这是人皮……”
“对,人披面具。”花想容点头说道,“是我从那具尸体上撕下来的。”
添香瞪大了双眼,恨不得将求神拜佛四个字写在脸上。
“那人的真正容貌牢头不认识。”花想容没有理会添香满脸的惊恐,自顾自的说了下去,“看来我猜对了,有人替换了这里的一名死囚,将其带进京城,把疫病也传了进去。”
“谁会这么……”添香的声音依旧颤抖,丧心病狂这四个字卡在喉咙里一时没说出来。
“别人我不知道。”花想容眉目清冷,“不过花清锦和陆锦词都有这个胆子,丞相府也的确有瞒天过海替换死囚的本事。”
“您是说丞相府才是京城疫病的始作俑者?”添香的神情已经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这……他们为了什么啊!”
花想容伸出手指抵在唇间,示意添香止声,“话不能乱说,我只是说相府有这个能力,没说一定是相府做的,找不到证据之前这些都是污蔑。”
“大人。”这时,门外传来了牢头的声音,“小的查过了,那人不是本地人,至于他究竟是什么人,还请大人给小的宽限些时日。”
这么短的时间里排查出那人并非本地生人已经是不错的效率,至于这人的真实身份,花想容从一开始就没指望这帮人能直接查得出来。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花想容扬声吩咐道。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添香轻声问道。
“回京。”花想容毫不犹豫的答道。
“这就回去了?”添香难以置信的问道。
先前什么线索都查不到的时候添香不知已经打了多少次退堂鼓,若非是花想容坚持,两人只怕早已回了京城。
如今两人寻到了线索顺藤摸瓜,眼看就要接近最终的真相,王妃居然要在这个时候放手?
“不回去还等什么?”花想容反问道。
添香一时语塞,她觉得自己分明找不到就这么作罢的理由。
“你是不是觉得形势一片大好,我们把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查出来就真相大白了。”花想容紧紧盯着屋外,以防外面有人影偷听。
添香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花想容苦笑了一声,“说的容易,可是这人的身份该从何查起?而且这又是个死人,死无对证,就算查出来又能如何?”
“可是……可是明知道有人暗中作祟,我们就这么放过幕后之人了么!”添香很是不甘心的说道。
“只能放过。”花想容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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