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的天在端午以后便开始燥热起来,郁郁葱葱的杨树、柳树站满了街道。城中心的钟鼓楼上敲起三更的钟。本该夜深人静的晋阳城今日南北贯穿的大街上灯火通明。一提剑男子带着一众人把守在宵禁之后还未关的城门外。

耳听着哒哒的马蹄声渐近,马上跳下一人,“报,王爷的马车就在二里外。”

那领头的人听过,骑跨上马,“尔等待命,余亲迎王爷。”

说罢,打马而去。

四更时分,晋王府里里外外恍若白昼,城里城外的大夫连夜被传入府中为王爷疗伤。

寝殿外站着不下数十人,讨论着方药。锦灏端着一碗汤药进入寝殿,见常林已与大夫争执的不可开交。反倒是榻上歪着看好戏的病者本尊一脸的不以为然。

只见那英朗男子道,“我告诉你,这腿伤无论如何不能落下病根。”

对面那大夫瞅了瞅榻上病患,眉头紧锁,“公子,您这是在强人所难啊。王爷此次病程长久,小腿长期气血不通畅。还是尽快截肢的好。”

一听截肢,常林毛都要扎了,“你这废物,我让你保住腿,你却要将它锯了。是你聋了还是我聋了?”

那大夫也是黔驴技穷,回头与晋王作揖,“王爷,恕老朽无能为力,就此告辞了。”

“无妨,退下吧。”成墨云接过锦灏端来的药,一饮而尽,腰间摸出见底的瓷瓶,对锦灏吩咐,“去打些水来,拿几卷绷带。”

“是。”锦灏应声下去,出门没走多远就听被遣回去的大夫们聚在一起讨论救治方法。吩咐下人好吃好喝奉上,客房打扫出来让诸位住下。这才去取了绷带来。

待他再回到寝殿,常林依旧黑着脸坐在那里,晋王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锦灏轻唤了一声,“主子。”

成墨云缓缓睁开眼,伸手接过绷带,麻利地拆下腿上的旧绷带,除去固定用的木板,擦洗,换药,绑绷带,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锦灏不禁看的有些呆了,抱着绷带,愣是帮不上忙。

“都下去吧。大半夜的不睡觉,本王困了。”成墨云换好绷带,懒懒地靠回榻上。现如今脸已彻底好了,褪去一层青肿,露出本来俊逸洒脱的面貌。

他缓缓闭眸,待锦灏常林退出房间,才复又睁开眼睛。

半晌,成墨云扶着床栏起身,推开窗户,今日星辰格外明亮,他驻足凝望,帝星耀目,文曲星晦暗。

联想今次恩科,怕是诸多劫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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