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晃到镇上后,丑丫将那一锭银子换成了碎银和半贯铜钱。
傅言喜滋滋的把钱袋系在腰上,紧紧打了个结,也不嫌沉。
包子铺已经收笼了,买了最后两个包子,两人一边吃一边走,路过一家衣铺时,丑丫脚步一顿,拽着傅言进去了。
“去去去,哪儿来的乞丐,”衣铺的伙计一扭头看见他们俩,忙上前拦住,“讨吃的去前头街上的饭馆,这里没有。”
“谁是乞丐?”傅言瞪眼,不满的拍了拍腰间,“我们有钱。”
哄谁呢?
有钱能穿成这样?
伙计翻了个白眼,便上前推搡。
这要是冲撞到客人,掌柜的还不得削他。
“哎哎哎,你干啥呢?”傅言两脚一分,往门口一站,伙计推了两下竟没推动。
“我们来买衣裳,你这人怎么还把上门的客人往外推?”他气道。
现在的生意人都这么不讲道理?
“怎么回事?”里面有人听到动静,掀了帘子从堂后出来。
“掌柜的,”伙计为难道,“这两人”
话未完被掌柜打断了。
掌柜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妇人,身材矮胖,长相很是平和,声音却有些尖利:“两位来买衣裳?”
丑丫双手拢在袖子里,神色自若的站在后面看傅言闹腾,此时才慢腾腾的开口:“我们买两身成衣。”
掌柜凝视了他们片刻,挤出一丝笑容:“里面看看,新来的伙计,让客官见笑了。”
说罢作了个请的手势让两人进去,又敲了伙计一个栗子。
惯没眼色的,没瞧见那胖小子腰上露出角的钱袋子么。
虽然两人模样落魄了些。
但这是边境,风尘仆仆的过往商客也不是没有。
他们只是卖衣裳的,只要有钱,又管他是乞丐还是什么。
“有没有素色的衣裳?”丑丫四处看了一看,店里女子的衣裙不少,都是春季里鲜亮的颜色。
“有有,客官这边瞧瞧。”
这铺子里只有一个伙计,门外又有人进来,掌柜的迎了上去,接待他们的便又是先前那个伙计。
伙计恢复了往日接待客人的热情,只嘴角微微撇了一下。
就知道有钱也是两个穷鬼。
素色衣裳自然是要便宜得多,丑丫挑了两套灰白色的衣裙。
傅言那圆滚滚的身材成衣是不大好买的,最后只挑上了两套短褐。
“咱有钱,姑娘家就应该穿漂亮些,”傅言瞧着她手上的两件素衣,颇为不满,“这穿起来跟守丧似的,我看那件蝴蝶兰的裙子就挺好。”
说着便要让伙计去拿。
丑丫手指颤了一下,突然转过头,眼中翻涌而上的情绪将傅言吓了一跳。
“你你想买啥咱就买啥。”他喏喏道。
虽说只相处了几日,但除了长相以外,一直觉得是个挺和善的性子。
这样外露的情绪还是第一次见。
冷入骨髓的冰寒,甚至有些癫狂。
几乎一瞬间就让他想起那天夜里杀人的时候,但她杀人时却是极度冷静甚至淡漠的。
所以,他刚刚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傅言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感觉有点凉。
丑丫合了一下眼,所有的情绪又消失了,快得像是个错觉。
“这里可有帏帽卖?”她松开手,将衣服上捏出的褶子轻轻抚平。
“有,您稍等。”伙计点头应道。
这地方风沙多,街上带帏帽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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