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不算高。

此时正近午夜,也是一天中阴气最重的时候。

白水市,临海镇,北岭。

一男一女两名警员正守在一条山间小路边的松林里,几十米外,就是临海镇的公共墓地。

“柯以,你老爸没给你弄几个辟邪符戴上?”女警低声调侃说,“咱俩在这墓地边上都蹲守好几天了。”

“乐舞姐,你觉得我的脸够不够辟邪?”

柯以搓了搓脸,“我一个小小的协警,有鬼也先找你这种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是不是啊游警官。除非是个小鬼儿。”

他边说边摸了摸胸前的玉坠,又摸了摸两个裤袋里的辟邪符,心中顿觉安稳了不少。

老爹保佑,不不,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他暗暗念叨着。

“呸。你的脸还真不够辟邪,避孕还差不多。”游乐舞抬手轻轻打了下柯以,“刚上几天班就学的这么贫,你可真够可以的。”

柯以揉了揉有些浮肿的双眼,“乐舞姐,咱都蹲守好几天了,逃犯的毛都没见着一根,你说他会不会从别的地方跑了?”

“咱们不过是外围的外围,本来就没咱们什么事儿,也就是镇警署求个心安自主安排的,主要还是靠特警和市警署,今天再没什么消息,估计明天就撤了。”

这时,风突然大了起来,穿过墓地和周围的松柏,发出阵阵类似人如泣如诉的呜咽声。

风,带着墓地特有的,阴沉腐烂气息打在两人身上。

“我去。”柯以一激灵,浑身汗毛陡然炸起。

“别自己吓自己,就你这胆儿还当警察?警犬的胆子都比你大几条街。”

游乐舞拍拍柯以,“我在警校的时候为了练胆儿,一个人在墓地呆了整晚都没你这么怂。”

“呵呵,我宁愿现在是一只警犬。”柯以捂紧了胸口的玉坠,“那样就可以冲着你叫,跑到坟头上吼两声也不是,不可以。”

柯以边说边紧张的四下张望,越看越觉得有什么在黑暗中接近自己。

他脑海甚至不由自主浮现出鬼怪的样子,腐烂的面孔,或者撕掉面皮耷拉着垂至胸前的舌头……

游乐舞鄙夷地看了眼柯以,趴到地上,耳朵贴近一个插入泥土的小型探测器听了一会儿,起身说道,“暂时没什么动静,我在这守着,你去墓地里面走一圈儿。”

“游警官,您高抬贵爪饶了我吧。”柯以浑身一颤。

“柯以,我现在以警官的身份命令你,请你立即执行命令。”游乐舞面无表情地说。

“是,游警,官……”柯以很不情愿地答应着。

随后他转身向墓地蹭着走去,一步一回头,双腿如同绑了几十斤沙袋。

可惜游乐舞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当然,就算看见,她也会视而不见。

越靠近坟墓,柯以就觉得双腿越沉重。

“嗖。”

黑暗中,不知一只什么小动物猛地从他双腿间窜过。

“卧了个,大槽。”柯以只觉得心脏都快要炸开了,接着双腿一阵刺痛,再也无法迈步。

他的双腿,同时抽筋。

黑暗中,他右手握着玉坠,左手抓着两个辟邪符,呲牙咧嘴地站在那里,暗暗腹诽着游乐舞,特么祝你将来生孩子两个***。

游乐舞如同有心灵感应似的,朝墓地方向看了一眼,暗暗骂了声怂货,随后再次趴在地上倾听起来。

柯以将辟邪符揣进兜里,腾出左手弯腰揉了揉已经缓过来的腿,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在警服上蹭了蹭,然后掏出辟邪符再次向坟墓挪动。

风,更大了些,呜咽声也更加尖锐,犹如厉鬼哀泣。

柯以转头看了看四周,突然觉得每棵树都如同活过来一样,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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