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山脉,位于南荒与中土边缘,山中群峰兀立,古木冲天,飞禽走兽数不胜数。古老相传,曾经有一只白龙在此得道飞升,并降下遗惠,润泽疆土八千里,活生生造就一域灵秀宝地。

要说是白龙惠泽也好,上天恩赐也罢,近百年来,附近的天龙县的确证明了她的人杰地灵,连续多年都出现根骨奇佳者被路过的修仙人带走,成就一段段脍炙人口的佳话。

而今天的天龙县格外的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花鼓喧天,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就连街边要饭的乞丐,都一人分到了一顶红花帽。

如此的排场,如此的喜庆,只因天龙县县令刚刚出生的第二子被路过仙家相中,要带他去七千里外的碧云宗练气修行,以攀长生。

说到这“仙缘”,可是天底下最最了不得的大事,凡人莫说亲近,就算一辈子亲眼见上一次,那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足以吹嘘一生了。

所以,天龙县令无比珍惜这次机会,焚香沐浴后,穿红杉,戴红帽,三步一跪,五步一叩,大拜上仙。

高坐在堂的上仙是一位老妪,头发花白,上箍额帕,斜插玉钗,满脸的皱纹横行,身穿青色亮云莲花袍,手杵紫金龙须杖,眼神中尽是威慑。

轻轻拍拍怀中熟睡的婴孩,老妪露出一丝淡笑,开口道:“项齐福缘深厚,根骨上佳,适合我宗修行,从此摆脱凡间桎梏,遨游于上天,此乃项家之福,当宴请乡里,以示恩惠。”

天龙县令听后大喜,眼角刚刚堆出的鱼尾纹突一舒展,急忙跪行两步,重重的一拜,大声道:“小人项尚,谨遵上仙法旨,定当宴席三日,以谢县众,另外,大开县库,赈济民间,以示碧云天宗之恩施。”

老妪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回答,在轻轻“嗯”了一声后,开口道:“修仙即与天争命,寿命虽长,但仙路铮铮,不可过多耽误,如果没什么事,这就散了吧。”

听出上仙要离开,天龙县令一愣,急忙又跪行几步,小心说道:“上仙初来天龙县,舟车劳顿,还请歇息一晚,让小人尽一尽地主之谊,待明日再走也不迟。”

见主人挽留,老妪似乎不喜,摇了摇头,刚要起身,跪在天龙县令身旁的女子突然大拜,急声道:“仙长垂怜,小儿出生不过几日,一想到从此骨肉分离,仙凡两隔,小人心痛不已,但齐儿有仙根筑身,有望长生,小人亦满心欢喜,只希望再给我们一点时间,跟孩儿相处,以了却此段凡念。”

说话的是县令夫人,此时她已泪流满面,正满脸恳求的叩着头,希望上仙能给她与骨肉见上最后一面的机会。

老妪望着女子,缓缓叹口气,用手指拨了拨孩子的脸蛋,说道:“修仙即为无情道,给你们半柱香时间,好好道一道别吧”

县令府内清净伤感,府外却是人潮涌动,热闹非凡。

在得知上仙驾临,全县城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事情,抱起自家的孩子冲了过来,能挤的将孩子抱在怀里,抢在最前面不能挤的把孩子架在脖子上,让他们占个高地,还有些瘦小的男女没挤上前,坐在地上抱着孩子大哭,希望引来仙家注意。

总之,平时宽敞明亮的大道已经水泄不通,府衙十几名捕快肃立四周,大声呵斥的维持秩序,可他们十几人怎能维持住百千人,不一会就被冲散开来,如海中孤叶一般随着人流“飘荡”。

在人群后面十几丈外,站着三个人,一男一女一孩童,他们面目肃然,并排而立,男人身材魁梧,面堂消瘦,方正的脸上棱角分明,尤其两只眼睛,水雾蒙蒙,盈盈有光他身旁的女人个头不高,皮肤黝黑暗淡,脸上是一副病态的潮红,感觉随时都可能背过气去,可身虽有疾,气节不弱,纤细的身板站的笔直。

男人一手扶着女子,遥遥望着远处的府衙,坚定的眼神中透出一抹黯然。

“爹爹,阿娘的病又重了,县上的郎中已经看遍,都没有用,就让我去找里面的神仙吧,只要把我扔进衙门里,我一定会让他来治好阿娘的病。”

说话的是男子身边的小童,年龄约莫六七岁,长的不高,却很健壮,脸上线条柔和,圆溜溜的,不似男子那般有棱有角。

这脸型虽然不同,可他的眼睛却如他父亲一样亮晶晶。只是,从他眼中看出的是炯炯有神而男人目光中,透出更多是水般的柔情。

“林逍,记住,不要做自己没有把握的事情,你阿娘病情虽重,但也不能冒犯仙人,爬墙头,那是无赖才会的手段!”

男子低头,看了眼身边的孩子,同时抽出一只大手,摸了摸他的头,这才耐心的说道。

林逍有些不服气,拨掉男子的大手,目光坚定道:“若能救得阿娘,就算做了流氓无赖又怎样?”

听到孩儿的话,男子脸色一冷,呵斥道:“男儿立世,当顶天立地,怎能做那些宵小的手段,虽然哎,林逍,站住,给我站住!”

男子还没说完,林逍似乎不耐,仗着自己爹爹要照顾身边的阿娘脱不开身,撒腿就跑了出去。

“咳咳云哥,先别管我,把逍儿追追回来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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