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满睁开眼,盯着有些泛黄的天花板,空洞洞的发了半天愣才想起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家。

原来住的那套小房子已经被妈妈卖了,钱拿去还她的赌债了。这里是出租屋,十天前才搬来,还不太适应。

出租屋临近城郊,破破旧旧的平房带个小院,离学校也远,不过房租便宜。好在还有十天就放暑假了,下学期也将转学,就坚持一下吧。

“妈,妈!”秋满边穿衣服边朝着屋外叫了两声,没有人应答,那个不像话的妈又是一夜未归,不是去通宵赌博就是醉死在哪个狐朋狗友姐妹家了。

洗漱完,从抽屉里取了仅剩的一点零钱,秋满叹着气走出门,有时候真觉得自己像个孤儿。

父亲离开有两年了,一个绝症不仅把自己给带走了,还给家里留下一笔债务,一向依赖他的妈妈就此一蹶不振,为了打发心中的苦闷,也不知什么时候染上了嗜酒好赌的恶习,工作也丢了。

那时候秋满才十五岁,哭过闹过哀求过,从前那个温婉慈祥的母亲再也找不回来了。能怎么办,一夜之间仿佛长大了,秋满学会了照顾自己。

院子门刚拉开,就传来“噼噼啪啪”杂乱沉闷的声音,间或还夹杂着几句凶狠狠骂人的脏话。

历来行事小心谨慎的秋满没急于走出去,而是探出点头,想先看个究竟。

果然跟心中的猜测一样,是有人打架。这个片区的治安真的很不好啊,这种事三天两头上演,太让人没安全感了。

那群打架的人占了最佳位置,小巷的十字路口,要想去上学怎么走都要从那儿经过。

再等等吧,等他们分出胜负,总会散了的。

秋满再次把头伸出,想看看局面如何,会不会有一方已经露出败势。可是这一眼震惊到了她,目光久久收不回。

原本以为人多,肯定是两帮人在打群架,谁知这次看仔细了,其实是七八个人在围着一个人打。

那个势单力薄的男孩到也有几分能耐,好像挺能打,居然能在一帮人的围攻下撑了很长时间,虽然很多次他被打得歪歪倒倒站立不稳,甚至有几次被打倒在地,但是他马上又会一声不吭站起来还击。

不过双拳难敌四手,何况那儿还十几只手,男孩最后还是被打得站不起来了,那些拳头变成了腿脚,一脚脚踢向他。男孩把身体弓起用两手死死护住头,任凭那些那些拳脚落到身上,就是一声不吭。

“停、停。”那群人里像是一个老大的人发了声,众人终于收手,男孩在地上扭动了下身体,放松四肢不停喘息,那个老大蹲下去用力拍他的脸,笑,“今天怎么这么没劲?才挨这么会儿就趴下了。”

男孩支起点上半身,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也笑,随后用手去抹了把嘴角的血迹,“有种单挑。”

那人肯定单挑不过,恼羞成怒地站起来照着他的肚子又踢了一脚,“还嘚瑟呢,嗯?看今天打不死你。”

男孩再次倒回地上,平躺着仰望天空,胸口上下起伏,发出急剧的喘息,等平息一点后,他又用沙哑的声音若无其事地笑着道,“差不多了吧?真打死了,我到无所谓,你们麻烦就大了。”

“呵,你还挺为我们着想的。”看着男孩鼻青脸肿血流满面,那人可能也怕真打狠了出事,蹲下去拍了拍他的脸,“小子,警告你以后少给别人出头,不然一定挨得比今天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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