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音绻在枝丫,左右摸索,渴望从这上下有余的琼枝上找到凶手的蛛丝马迹。
这棵小树经过几年的发酵后长得还不够粗壮,靠着倚仗树身捆绑的木条仅能勉强直立,更别说去承载一个人的重量了,由此可推出,凶手轻功了得,不然不会在不折损一枝的前提下飞上窗台。
见枝丫侧弯,有弯曲折断的趋势,伏音忙借势跳到旁侧树木的枝头上,恰逢刚才的白鸽飞过,停在丫杈炫耀性地扑棱下翅膀,扇地伏音想起方才信笺后怒火中烧。彼时,正有安垣在窗旁大呼,喊着他要吃烤乳鸽,让他的好姑姑把那只肥鸽抓住,可那鸟类像是通晓人语似的,学麻雀在伏音面前跳了两步,而后飞向更高的指头,还不忘趾高气扬地看着她,间歇性地在自个儿的“一亩三分地”来回踱步。这下可彻底惹恼了伏音。
她扶着树干,慢慢起身,靠着平衡力朝那白鸽走去,行至一半,那鸽子警惕地往她所在的方向瞅了瞅,偏偏没有感受到危险的降临,仍在周遭徘徊着她长吁一口气,颤巍巍向前行进,耳畔又响起贪吃侄儿的催促声:
“姑姑!对,向前,右边!不不!左边!”
“哎呦,伏音,你快下来,太危险了!”
显然,这喊声招来了殷罗的注意力,她忙喊住远去半蹲状的伏音从她的视角来看,那情况无疑是危险的伏音的多半肢体已脱离可倚仗的大树,一只脚踩在圆润的枝干上,另一只则悬空着,若不是左手紧握上头枝丫,怕是整个人早已坠下。殷罗见状心急火燎,可当事人却貌似浑然不觉,而旁侧的小祖宗也一副“害死人不偿命”的架势,怂恿着他姑勇往直前,伏音也响应着安垣的号召,一步步里安全区域越来越远。
若说她是为了逮那只鸽子,倒也不是,她才没有那么无聊,一直去跟只不通人语的鸽子过意不去只是,就在方才,她发现鸽子徘徊之地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这下成功勾起了她的好奇心,让她不得不去一探究竟。
她一寸寸挪向那只鸽子,后者明显感受到枝条的颤动,终扑棱着翅膀往后飞了一步。因意不在此,她也不以为意,朝她愿想中的光点越来越近,可是,就在这时
“姑姑小心!”耳边传来安垣的惊呼,她正想侧身搞清状况,随后就听见枝条断裂声,即刻就随着细枝一同坠落。
白鸽飞向高处,连枝叶都离她越来越远,唯见边缘细缝透露而出的光凝成一个点。
然后,下坠、下坠,再而终止。
意想之中的痛感没有传来,反倒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伏音从炫目的日光中回过神来,看着容玦愠怒的面孔逐渐变得清晰彼时,他像是刚历经过什么争斗,发鬓微乱,刚被带落的细叶粘在发端,显得仓促却别有意境。
“没事跑到树上干什么?”
她抬眼,看他眉心微皱,语气多有责备,她又感到脸颊开始烧,烧到喉间都开始干涸。
完了,又开始沦陷了,必是少女心在作祟可谁都可以,唯独不能是他啊!
伏音觉得奇怪,无论以前是多么恨他,可在见到他后,那抹恨意也会在与他相处的过程中消退,转化成另一种情感,维系他们之间的关系他明明做错了这么这么多事,可展现在她面前的,却是同她之前在南暝了解的截然不同的模样。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还是说,是他伪装地太好,好到每次都能令她节节败退?
好吧,她承认,她永远不是他的对手。
心间的跳跃声令她恍神几秒,但未曾持续,她很快理智地从这种别样暧昧的姿势中挣脱,那人倒是很配合,见她有此意愿,很快便匆匆收手,令她始料未及又加上双脚落地时因适才惊吓难免发软,她身子后仰,一下就摔在草地上,而身旁的那个木头疙瘩也没有去扶她的趋向,反倒抱着臂,以她的角度来看,很是惬意且幸灾乐祸的模样。
“人就该受点教训,不然不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想起羽觞写给他的信笺,伏音愤然瞪向他,随后一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拍净衣摆上的灰尘,道:“是是是,侯爷教训的是,灵心是该受点教训,才能辨清人性善恶,才能看清某些人是怎样勾搭无知少女的,以免受其祸害!”
容玦看她的眼眶泛红,额角的呆毛束得极具艺术感,失笑:“究竟是谁惹着你了,一会儿爬树,一会儿又逮着人说这种胡话。”
“侯爷你想多了,我爬树是为了断案,并没有什么人惹我,而且我也没说什么胡话,我说的可都是事实!”
“哦?断案。那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