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竹林中央,容玦念咒,在周围都下了结界,唤道:“朔月,出来吧。”

竹林深处,飞沙走石,一黑衣人持剑而立,向容玦行礼:“左使,有何吩咐。”

“以前你说过,赤凌并非幻璃皇子,而是南暝质子那你是否查清他在南暝的身份?”

“回左使,没有。此人心思缜密,自上次左使派属下打探他行踪,属下便一无所获,不久传出他已阵亡的消息,属下当了真,便把此事搁浅了谁知,他竟还活着。”

风过竹林,容玦负手而立,闭上眼,再张开:“查,继续查!”见朔月恭敬回应,蓦然嘴角一弯,俯下身来,“朔月,你跟着我有多久了?”

“回左使,已经十年了。”

“十年?那真是太久了。那么,朔月,”他顿了顿,“你为何要帮着南暝澈害我?幻象,并非凭空产生。中此邪术之人,必在此前服下幻梦引幻象要想逼真,做到摧毁人的心智,必得了解中幻象人之所惧。符合这两点的,也就只有伴我十年的你了。”

“左使!”朔月面朝他跪下。

“起初我以为是右使,毕竟在虚桐山庄,她是最擅用幻梦引的人,而我也曾到过她的风满楼,受她指引去枫林谷。的确,她也参与其中,但不过是负责把我诱导进去罢了,真正下手的是你。你被他们收买,在我去枫林谷之前,给我下了幻梦引,并托故不去,坐等我的死讯,不过结果怕是让你失望了,我在最后一刻被伏音唤醒,虽是九死一生,但也有惊无险。”

“左使是如何发现的?”

容玦叹息一声道:“知道那一幕的只有你。”

“左使,”朔月抬头,眼中有震惊与悔意,“我、我是受庄主所迫,他说,我若不干,他就会杀了雁澜,我、我没办法啊!”

是舅父?!看来他们联合了,但,舅父为何非得致我于死地?难道是因为我失去了利用价值,他想像当初对待席师兄那样,借他人之手除掉我?

容玦暗忖些许,便道:“杀雁澜?他既然想利用你对付我,便一定不会杀了她。再说,我的手下还轮不到他来动手!念在你是为情所困、左右为难,况且还放出风声、间接救我的份上,我便饶你一命。”见朔月面有疑虑,便问,“怎么,不是你告诉伏音我去了枫林谷?”

朔月喏声:“回左使,不是我,是右使属下那晚内心不安,无意中看到右使在楼下徘徊,之后公主殿下出来,跟她聊天,没聊几句就策马而去。属下以为,是她不会错。”

“哦?原来是右使。她反复无常得很,既陷我于牢笼,又救我于水火,让人恨不得、谢不得。是时候去会会她了。”隐约有人影闪过,容玦轻声道,“朔月,此地不宜久留,你且退下。”

撤去结界,容玦却见石桌不知何时移到刚才的结界边缘,付伯坐在那里,冲他招招手:“小夜儿,博弈否?”

容玦怔住,一时间竟不知应上前,还是应止步,那一瞬间,他只觉得阿爹就在他面前,挥挥手,问他道:“小夜儿,练剑否?”

“子夜哥哥,半天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在这里,”画烛挽住他的手臂,迫使容玦回过神来。

“你怎么来了?”他轻轻抽回手,不经意的一问正中画烛的下怀。

“我可不想打扰那一对璧人,我想了想,南暝王于伏音姐姐而言,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赤凌就不同了,全幻界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幻璃皇子,与伏音姐姐称得上是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两人虽分别多年,但也不改情谊,子夜哥哥,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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