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月匆匆无影,只有未央宫中,婴儿啼哭声阵阵。
流霜殿内,西钥香染侧卧在榻,偏脸静静看着身旁熟睡的婴孩。眼眉里倒都随了皇甫陌的神态,还偏偏是个男婴,不知长大了是不是也是个心里藏事的主儿。
西钥香染想着不禁一笑,就好似瞥见皇甫陌小时的模样,小眼闭着,小嘴张着,呼呼呼地睡着,偶地还吐个泡泡再扑腾扑腾扭扭。
“陛下呢?”看小家伙儿睡得香,西钥香染撑身坐起,“陛下在建章宫?”
侍女一看西钥香染起身,吓得急急走上来,“皇后娘娘,还是先躺下,毕竟娘娘才刚诞下皇子,身子骨还虚。陛下也交代过奴婢们,一定要好生照看娘娘。”
西钥香染凝眸,说话的小丫头生得水灵,一双眼清汪汪的,似有几分夏绾当年的神韵。看她焦急慌乱的模样,她也不为难。规规矩矩躺了回去,才问:“陛下可在建章宫?”
小丫头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皇后娘娘,听闻今日羯疆可汗入宫,庆贺娘娘两日前喜得皇子。陛下眼下该是在建章宫与元羽可汗会谈。”
西钥元羽来了皇宫?
西钥香染一听,颇为振奋。不想西钥元羽竟不远万里,亲至九方皇宫。大漠别后,她与他几月未见,而今物是人非,天翻地覆,他再来看,她心里忽地泛暖。
“知道子芊喜欢阳春白雪糕,本王此次特意吩咐随从多带了些过来。还有这和田玉,就当作是庆贺子芊诞下皇子。”中和内殿,西钥元羽坐不住,踱来踱去,笑吟吟又道:“本王另带了调理滋补的药材,让她多补补气血,早日恢复。”
见西钥元羽如此费心,皇甫陌自然感激,“多谢可汗,可汗一番心意,朕便收下了。”
羯疆九方两国重修旧好,边界集市互通,利往民来,称赞一片。既是再无争执,皇甫陌兑现了当初在帐中的许诺,那西钥元羽不辞辛苦来九方一趟也算值得。
如今和田腹地失而复得,漠中漠南再回手中,西钥元羽感动之余,更是感慨。他一心寄托于西钥香染之上,终是没有辜负。皇甫陌虽是夏侯青芜所出,可目光谋略与皇甫极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朝臣提及与羯疆百越共处,总称皇甫陌懂退让之道,以小换大,以民生为重,保天下安定。
而于皇甫陌,这些却是他得到九方所必须的代价。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西钥元羽带给他的,远比他舍弃的疆土要多得多。
“皇后娘娘”,西钥香染才拜别前来探望的西钥元羽,身边的小丫头就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手拿一纸书信,“娘娘,这信是禁卫所收,落笔无名。”
西钥香染正疑惑,却先一眼瞟到小丫头手里握着的玉簪,“这玉簪可是同信一起?”小丫头连连点头,“说是务必要交到娘娘手中。”
接过玉簪,西钥香染忽地一笑,这天下间,对玉簪痴迷至此的,除了皇甫安阳还会有谁呢?
想那时乞巧,皇城正是热闹,皇甫安阳出了宫就急切切地奔至怡人居里,捡起一块香囊便舍不得放下。对于这些小饰物,皇甫安阳一向都喜欢,就连与皇甫辰两相分离,都不忘了随身带着他临行前赠的发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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