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钥香染犹记得这条凄凄冷冷的长路,记得车轮滚在路面上“轱辘轱辘”作响的声音,记得她掀开轿帘时所立那些狠绝之誓。只是当时已不同于今日,现安坐与马车之中的她,早成了得到钟离应允出宫半日的染妃。

“这次我们出了宫便直接前往皇城市集,现已是正午时分,待一会儿驶入市集,定会十分热闹。”皇甫治坐于西钥香染正对面,着一身白色长袍,暗金束腰与脑后发髻之色相称还在西钥香染沉浸于和亲那日种种景象之时,已温然开口。

西钥香染转了眼色,细细看向儒雅如斯的皇甫治,浅浅笑道:“原来如此,可想不一会儿出了皇宫定会十分有趣。只是。。。”西钥香染听得车外一阵马蹄声,不由掀开一侧挡帘之间一抹暗紫色身影疾行而过,绝尘般直直奔向皇宫大门。

“陌他向来不喜乘马车,我同他多次出宫均是此般骑马而行。不过想到染妃及安阳皇妹亦要同行,才顺了宫中规矩择了马车。”西钥香染闻言放下手中挡帘,转过脸对向皇甫治。“嗯,有劳治你陪着我。”可心里却是默默叹气。

先不论那个令她捉摸不透的皇甫陌,光听得之后另一马车里传来皇甫安阳及皇甫辰阵阵欢愉笑声,就让她西钥香染委实无奈。这皇甫安阳似是极喜欢她这“辰哥哥”的,无论是在桃花宴还是此刻,都紧紧随在皇甫辰身边。

烈阳正照,备礼马车方才悠悠驶出皇宫,只听得身后宫门“砰”的一声重重合上,行路不至片刻,车外便人声鼎沸。不过西钥香染却生生压下心头亢奋,看向皇甫治细语道:“治,我看之后马车已转了方向,似是有他去。而二皇子也不见人影,依你看,我们该往何处?”

皇甫治闻言,淡淡一笑:“我早已备好寿礼,今日一行当是陪着染妃逛逛这皇城,我想染妃也应该不识得路,独行恐有不便。”西钥香染心知皇甫治一番好意,可心下却犯了难,她此番出宫可是许诺了夏绾,若是皇甫治在身侧,又该如何?

“治。”西钥香染心里纠缠片刻,唤了皇甫治一声又继续道:“我倒是有一处想去。”皇甫治眼眸微张,脸带犹疑看着西钥香染,西钥香染莞尔一笑:“城西南翠微轩。”

“哦?染妃怎会知道翠微轩?”皇甫治眼里流出诧异之色,“实不相瞒,这本是我贴身侍女相告于我。绾儿的娘亲卧病在床,现居于翠微轩,可治你也知晓,这宫中侍女不得内令是无法出宫一步的。纵绾儿担心如此,也只得苦着念着别无他法。”

皇甫治听得西钥香染一番话,眸间忽地清亮。“由是染妃你打算借着此番出宫备礼替绾儿探访娘亲?”西钥香染点头,故作一脸同情。“绾儿是我的贴身侍女,自我入宫以来对我照顾有加,更何况尽孝乃天理,这忙又岂可不帮?”

西钥香染说的头头是道,听到皇甫治看着她的眼神忽地添上几分赞赏。“染妃有如此心意我又岂能袖手旁观。”说罢,便撩开马车门帘对着前坐马夫轻道:“西南,翠微轩。”

“只是。。。”西钥香染见目的已达,又顺水推舟。“这内宫事务一向由皇后娘娘掌管,绾儿也担心我此次探访未经恩许牵出事端,所以望治你能将今日前去翠微轩一事掩下。”

皇甫治似谅解地点头,对着西钥香染灿灿笑道:“如此一事,我又怎会告之母后。倒是染妃你的一番心意,着实令我刮目相看。”西钥香染只是浅浅地笑,心里却早已是得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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