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皇甫极从未见过像西钥轻歌这般有个性的女子,如难以驯服的马儿,骨子里透出的高傲足以让身为九方国君的皇甫极战火和爱火被同时点燃如此,才会有之后的刻骨铭心,才会有最终的肝肠寸断。

西钥香染自睡梦中醒转,皇甫极亦如之前没了踪影,倒是侯在内殿门外的夏绾耳聪,一下便听出了自家主子起了身,轻叩木门后就端着梳洗的工具走入。“什么时辰了?”西钥香染被众侍女扶到铜镜前坐下,懒懒问道。“娘娘醒来得正好,梳洗之后用过早膳便是到清宁宫向皇后娘娘请安的时辰了。”夏绾眼眸清灵,拾起西钥香染的一缕发丝用檀木梳子轻轻理顺,悬了几圈盘在了耳后。

清宁宫,这三个字如咒语般,西钥香染的眼前即刻浮现了钟离穿着一身金缕华贵坐在贵妃椅上品着香茗的模样。面对钟离,她始终是处于下风的,不论是显露于外还是发之于内,西钥香染都对这个九方的一国之母有所畏惧。即使,她永远笑容和煦,贤惠端庄,可谁有看的出那背后自有的深意。

“妹妹,今日你气色尚佳,看来这宫内生活适应极佳。”钟离端坐于木质雕花的方椅之上,左手边正蹲伏着一只温顺的异鸟,尾翼之羽呈七彩之色,颈细而长,覆着青绿的羽毛。“妹妹多谢姐姐关怀,一日不见,姐姐这便多了这新奇物事,这鸟儿实在是好看,却不知其名,不知姐姐可否告知?”迎向西钥香染困惑的眼,钟离会心一笑:“这乃是苗疆百越进贡来的孔雀,尾羽是斑斓之色,展开时故明艳动人,素有人间凤之说。”

西钥香染若有所思地点头,像这般明艳的动物在羯疆自是没有的。“陛下驾到。”尖细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钟离与西钥香染立即起身,对着缓缓走近的皇甫极弯腰行礼。“原来染妃也在。”皇甫极坐上了钟离的雕花方椅,西钥香染的出现让他有些意外。“臣妾是例行来清宁宫给皇后娘娘请安的。”皇甫极思忖片刻才点了点头,“我都差点忘了这规矩,不过,染妃这身深蓝色的装束倒是十分适合。”

西钥香染心下暗笑,面上却是惊喜和开心的,接口道:“是臣妾身边的侍女说,陛下您允许后宫的妃子穿着家乡风味的衣裙,臣妾这才挑了这身深蓝色的长裙。”皇甫极“嗯”了一身,对上了钟离的目光,暗下眸子:“染妃,既已经例行请安了,不妨就先回宫歇息。我和皇后还有事要谈。”西钥香染是个识趣的人,自是明白皇甫极与钟离有国事相商,弯腰行礼便默默转身而行。

“又离,苗疆百越昨日发生动乱,打着想要侵占南野的算盘,入夜时分偷袭了王朝驻扎的军营。”皇甫极心里似已有对策般,说得不紧不慢。“苗疆造反?以百越王朝的实力根本无法同九方抗衡,若只是用了些阴险的楚苗之术,占得上风也只是一时不如派尉迟将军亲赴苗疆,镇压此次的百越动乱。一来是展示我九方的实力,二来也是对他们不自量力的警告。”

“我也作此打算,既然又离你亦持相同看法,便可拟写调令,明日招派尉迟荣赶赴九方南野。”西钥香染走得极慢,将正厅内钟离与皇甫极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西钥香染细眉微皱,这苗疆造反百越动乱一事在西钥香染看来实在难以掀起其他风浪反倒是尉迟荣这三个字勾起了西钥香染不愉快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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