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钥香染心里即使忐忑不安,面上依旧笑靥如花。她就如此顺势倒在皇甫极的怀里,听着他胸前“怦怦”的心跳。覆上他臂上的手心也沁出了冷汗层层,西钥香染深知接下来该发生些什么。内心不可抑制的恐惧如同惊涛骇浪般,将她卷入冰冷的深渊中,满是绝望。可是绝望,又怎能是一个细作该有的情愫。西钥香染有她自己的倔强,有她不得不背负的使命,她须强迫自己淡定地面对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叫做皇甫极的男人。
皇甫极,作为九方王朝的创建者和统治者,确乎是深谋远虑、野心勃勃。年轻时他戎马亲征,携着而今的尉迟荣一路破敌上至东北黑水之地,下达百越楚苗之疆,他的年少轻狂和一腔抱负在短短五年间便助他迅速统一了中原腹地。
他由此坐拥江山,迎娶曾有倾城之貌的陆又离。只不过,他的雄心壮志能征服中原,亦能将他推向陌路。谁曾料想,皇甫极的野心随着岁月不断地扩张、不断地膨胀,纵使偌大一个九方竟也难平。他渴求并全力追逐那些功名、威望他不惜并决绝铲除所有障碍、阻拦他的辉煌和九方今日的壮阔,是踩在了多少人的尸体上才得以成就。他的高傲是略夺,更是残忍的侵占。
时光荏苒,西钥香染看着现在的皇甫极,看向他苍白的鬓角、面容上浮起的皱纹和他嘴角那若有似无的微笑。所有关于这个男人的传言,他的野心、狂妄及抱负,都在岁月长河之中逐渐扭曲,毁损得无法入目了。
现在的皇甫极,西钥香染轻握他皱起的手,“陛下。”他的双目已不复当年的清明炙热,他的英姿再没有之前般飘逸勃发,他更像是一个失去心爱之人的可怜君王,一年年地韶华逝去,思念愈浓,他也愈发苍老。
“嗯,爱妃。”皇甫极抚着西钥香染的脸,眼眸里泛出层层忧伤。“原来羯疆的女子总是有那么几分相像的。”他的表情就像是在透过西钥香染的面庞缅怀什么人一般,而这被皇甫极挂在心头的女子,西钥香染一猜便知。
“陛下,所指可是轻歌公主?”皇甫极的面容似在一瞬之间衰老,悲哀地向西钥香染点头,而后无力地将半个身子倒在了她的双膝处。
西钥香染从卷轴所述也已知晓,西钥轻歌这个名字在九方皇宫中已是禁忌。除皇甫极之外,无人敢再提起。当年的一场大火烧得越是凄美壮丽,现在这个名字便越是让人心生畏惧。只不过气氛使然,她若不先提起西钥轻歌,又怎勾得起皇甫极的思绪万千。
“其实,到底还是朕负了她。”皇甫极双目渐渐湿润,握紧西钥香染的一只手,像陷入回忆般枕在她的膝盖上慢慢闭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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